酒入咽喉,激起滚滚热流,风神被这热酒呛住,硬生生憋出了泪。
“有你这样的神吗?真蠢!”奚落的话语自身后传来,柔风之中,小凌悠然出现,不屑一顾的看向风神。
“怎么,修炼完了?”风神闻声放下酒杯,好整以暇的看向小凌。
“与你无关,”对风神斜睨一眼,小凌执起虎翼,凝眼看着它周身缓缓浮现的妖气,嘴角漾起点点笑意。
妖气悠然弥漫,起伏律动,映入风神请湛的眸子里,他忽而有片刻的呆愣。
他猛然忆起那晚,月光清幽,岁月静好,月光下那挥舞虎翼的身影,虽然小巧,甚至有些瘦弱不堪,但是一招一式,极其认真,刀刀生风,拳拳有力。
只是可惜了,她这副身体是个小孩子。
虽说神妖寿命很长,差几千岁也没事,不过,他也没多少时间等着看长大的小凌舞剑了。
“你喝点酒吗?”风神说道:“大补的。”
小凌不屑的笑了起来:“只怕是堂堂风神会被我一个小小的虎翼灌醉。”
风神已经出现了醉态:“哎呀,喝酒不就图个乐嘛,不要在乎谁先喝醉了,再说了,我酒量这么差,一般也没有人能喝不过我。”
“看出来了……”小凌鄙夷的看着风神,然后关门而出。
“所以,你现在是小凌吧。”落笑天说道。
小凌扫了一眼落笑天,然后说道:“嗯,怎么了?”
落笑天抱着胳膊说道:“我要去买点吃的,随口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而已。”
小凌一下子就跑到了落笑天的背上,笑着说:“天哥,咱们去吃肉好不好?”
落笑天轻轻的点了点小凌的鼻子,然后边走边说:“想吃什么肉?”
“猪肉!”
屋内。
喝了第二碗蛇酒的风神满脸通红的做坐在地板上,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
寒风吹来,清爽的感觉从脸上蔓延到四肢,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泥土香。
这是他几千年没有嗅过的气味了。
窗外的街道上人头攒动,人们从这一群走到那一群,突然驻足,又突然走动。
喧闹的声音中掺杂着一些吆喝声,偶尔还可以听到家禽家畜的叫声。
风神的嘴角勾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眼里却流出的清澈的泪水,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这得之不易的自由,终究还是要失去。
海风再次吹来,这次,风中掺杂了鲸鱼的声音。
风神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看向不远处的大海,海天交际的地方,两头硕大的鲸鱼正在绕着彼此舞蹈。
那空灵的声音让风神凌乱的思绪得到了一丝平息,可是却无法让他真正的释怀。
选择是一码事,释怀是另一码事。
在孤独的黑暗中度过了千年,怎么可能面不改色的舍弃来之不易的自由。
可是,他,风神,却没有选择的权力。
他是神,至高七神之一,守护天下的平安,是他无法推辞的重任。
即使那意味着生不如死。
“为什么……不杀了我……”
鸣蛇又醒了。
跟风神相处了千年,风神的心思,没有人比他更懂。
风神叹道:“你,也是我需要保护的苍生啊,你有着选择生死的权利,而我,无权干涉。”
鸣蛇突然说道:“你,是不是拿我泡酒了?”
风神一本正经的说:“那叫消毒。你被小疯子云安砍的不轻。”
“那小子……”鸣蛇声音很小很小的,仿佛一用力就会喘不动气:“下手确实狠。”
风神轻叹了一下,笑着说:“你再好好睡一会吧,很快就要进封印了。”
“封印……呵呵。”鸣蛇看着波澜的水,酒面,说道:“你愿意进去吗?”
风神一脸轻松的说:“肯定不愿意,但是,这也不是我能够选择的。”
鸣蛇似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委屈啊……难道妖怪,就不能为善吗?”
风神叹道:“为恶甚者改悔为善亦比为强,可是,很难有人接受恶者的改悔。你看小鸡,到现在还把自己的身份藏着掖着,哪怕是对她喜欢的人。诶,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趁现在我去给你买回来。”
“你有钱?”
“没有。”风神硬气的说:“不过我刚认识不久的那些家伙有。想要啥,跟我说吧。”
鸣蛇沉默了许久,最后低语道:“一杯水。”
“鹿吴山泉水吗?”风神说道:“我去弄,你再睡会吧,不许乱跑。”
“真吵……你觉得筋脉尽断的我,应该怎么跑?”鸣蛇没好气的看了风神一眼,转身闭目凝思。
港口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凉风习习,风神感觉分外舒畅,浑身满是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