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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你来干什么?小和尚快背姥姥离开。离这贱人越远越好,免得把你带坏了。”说着一跃到虚竹背上。    虚竹听白衣女子称天山童姥为“师姐”,猜想应该是师叔,就迟迟未动身。    那白衫人却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轻风动裾,飘飘若仙,道:“师姐,咱们老姐妹多年不见了,怎么今日见面,你非但不欢喜,反而要急急离去?小妹算到这几天是你返老还童的大喜日子,听说你近年来手下收了不少妖魔鬼怪,小妹生怕他们乘机作反,亲到缥缈峰灵鹫宫找你,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抗御外魔,却又找你不到。”    天山童姥见虚竹不肯负她逃走,无法可施,气愤愤的道:“你算准了我散气还功时日,摸上缥缈峰来,还能安着什么好心?你却算不到鬼使神差,竟会有人将我背下峰来。你扑了个空,好生失望,是不是?李秋水,今日虽然仍给你找上了,你却已迟了几日,我当然不是你敌手,但你想不劳而获,盗我一生神功,可万万不能了。”    李秋水道:“师姐说哪里话来?小妹自和师姊别后,每日里好生挂念,常常想到灵鹫宫来瞧瞧师姐。只是自从数十年前姐姐对妹子心生误会之后,每次相见,姐姐总是不问情由的怪责。妹子一来怕惹姐姐生气,二来又怕姐姐出手责打,一直没敢前来探望。姐姐如说妹子有什么不良的念头,那真是太过多心了。”她说得又恭敬,又亲热。    霍妧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要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还真会以为当年的结下嫌隙,是因为天山童姥乖戾横蛮。这要是到了现代,妥妥的影后呀,纯粹的□□一枚。    霍妧不想让她俩继续斗嘴,遂说道:“弟子拜见师叔。”    李秋水看了霍妧一眼,“嗯,免了。”又转过头对天山童姥说:“姐姐的弟子倒是懂规矩。”    霍妧笑道:“先师是无崖子。”    李秋水蓦地转过头来,“先师?他怎么会?”    “师傅将毕身功力和掌门之位传给了师弟。”说完还指了指虚竹,又继续说道:“师傅这些年行动不便,没法去找您,临终前让我给带句话,当年,是他对不起你。如果可以,他想一直都像年幼时大家在逍遥谷一起生活时那般开心快活,无忧无虑。”    “你说,他这些年是行动不便?不是跟……隐居起来了?他武功那么高,怎会行动不便。”李秋水趔趄了几步问道。    “当年,师傅练功时被丁春秋偷袭,摔下了山崖,等大师兄苏星河赶到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双腿瘫痪无力回天。”霍妧解释道。    “丁春秋……”李秋水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后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姓霍,江湖传闻一位霍姑娘将丁春秋灭了。”    “是,弟子霍妧。”霍妧低眉顺眼的说到。    “好,你很好。”李秋水赞许的说。    “师傅葬在擂鼓山天聋地哑谷,师伯,师叔空了可以去看看师傅。”    天山童姥笑了笑,道:“这么多年了,还见什么,大家都各自安好吧。希望下辈子也不要再见了!”    霍妧看她有要走的迹象便开口道:“师伯,不知弟子可否去灵鹫宫找些门派书籍?”    “去吧。”说完就抛给霍妧一个令牌,然后让虚竹带着她离开。    虚竹看她心情不好,遂背着天山童姥下了山。    李秋水看天山童姥离开了,也笑了笑对霍妧说道:“我也走了,你空了去西夏皇宫找我便是,我是西夏太妃。你师傅那,我也就不去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说完也飞下来山。    霍妧看他们都走了,便对杨清源说道:“我们也走吧,正好找到要去的地方了。”说完还扬了扬手上的令牌。    灵鹫宫位于西夏的西面,方圆百里。霍妧和杨清源骑快马走了大半个月,遇到一队身穿紫衫的女子,霍妧拿出天山童姥留下的令牌,诸女子拜倒:“朱天部拜见尊主。”    霍妧这时才知道这令牌的意义。看来天山童姥是不打算回来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ε╰)╮    朱天部的首领姓石,三十来岁年纪,霍妧便叫她石嫂,“石嫂,这是我夫婿,你们称他杨公子便是。只是我听说灵鹫宫无一男子,不知可有不方便之处?”    石嫂忙说:“没有不方便的,尊主夫婿哪能称呼为公子,应称呼主上。”    霍妧又和她说了半天,实在拗不过,也就随她们了。    霍妧告知她们天山童姥去了西夏皇宫有事处理,让她们也就别到处找了。    一行人又继续往灵鹫宫走去。连日西行,朱天部派出去的联络游骑将赤天、阳天、玄天、幽天、成天五部众女都召了来,只有鸾天部在极西之处搜寻童姥,未得音讯,而昊天部就是前往了西夏皇宫,霍妧让通知她们不必回来,留在那等天山童姥的吩咐。    杨清源处身数百名女子之间,大感尴尬,幸好众女对他十分恭敬,若非杨清源出口相问,谁也不敢向他说一句话,倒使他免了许多为难。    杨清源这几日知晓了众女子的身世,感叹道:“你师伯倒是性情中人,对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用生死符,对他们加以控制。她又收留千千万万的无家可归的女子。这也是一项天大的功德。也不知该说她是好人还是恶人。 ”    “是善是恶又有什么区别,一切随心罢了。只要问心无愧,善人恶人又如何呢。你看萧大哥虽是契丹人,但他却行侠仗义,你说他是好人还是恶人。这就是佛家的所说的‘乱相及乱体,应许为色识,及与非色识,若无余亦无。’吧。”霍妧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一日正赶路间,突然一名绿衣女子飞骑奔回,是阳天部在前探路的哨骑,摇动绿旗,示意前途出现了变故。她奔到本部首领之前,急语禀告。    阳天部的首领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名叫符敏仪,听罢禀报,立即纵身下马,快步走到霍妧身前,说道:“启禀尊主:属下哨骑探得,本宫旧属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众奴才,乘老尊主有难,居然大胆作反,正在攻打本峰。钧天部严守上峰道路,一众妖人无法得逞,只是钧天部派下峰来求救的姊妹却给众妖人伤了。”    霍妧一惊:“石嫂,这离灵鹫宫还有多远?”    “启禀尊主,此刻去缥缈峰,尚有两日行程,奴婢请求率领本部,立即赶去应援救急。尊主随后率众而来。尊主大驾一到,众妖人自然瓦解冰消,不足为患。 ” 石嫂指着西北角上云雾中的一个山峰,向霍妧道:“尊主,这便是缥缈峰了。这山峰终年云封雾锁,远远望去,若有若无,因此叫作缥缈峰。”    “看来还远得很,咱们早到一刻好一刻,大伙儿乘夜赶路罢。”    众女都应道:“是!多谢尊主关怀钧天部奴婢。”众女敌忾同仇,催动坐骑,跟着急驰。    急驰之下,途中倒毙了不少骆驼,到得缥缈峰脚下时,已是第二日黎明。    石嫂拔刀在手,大声道:“‘缥缈九天’之中,八天部下峰,只余一部留守,贼子乘虚而来,无耻之极。尊主,请您下令,大伙儿冲上峰去,和群贼一决死战。”神情甚为激昂。    杨清源却道:“石嫂且莫性急,敌人势大,钧天部全仗峰上十八处天险,这才支持了这许多时日。咱们现今是在峰下,敌人反客为主,反而占了居高临下之势……”    石嫂道:“依你说却又如何?”    杨清源道:“咱们还是不动声色,静悄悄的上峰,教敌人越迟知觉越好。”    八部分列队伍,悄无声息的上山。这一上峰,各人轻功强弱立时便显了出来。霍妧见石嫂、符敏仪等几个首领虽是女流,足下着实快捷,心想:“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师伯的部属甚是了得。”    一处处天险走将过去,但见每一处都有断刀折剑、削树碎石的痕迹,可以想见敌人通过之时,曾经过一场场惨酷的战斗。过断魂崖、失足岩、百丈涧,来到接天桥时,只见两片峭壁之间的一条铁索桥已被人用宝刀砍成两截。两处峭壁相距几达五丈,势难飞渡。    这接天桥是连通百丈涧和仙愁门两处天险之间的必经要道,虽说是桥,其实只一根铁链,横跨两边峭壁,下临乱石嶙峋的深谷。来到灵鹫宫之人,自然个个武功高超,踏索而过,原非难事。    “看来钧天部,众姐妹凶多吉少呀。你们稍等一下。”说完霍妧便和杨清源抓住铁链,提气一跃,便向对岸纵了过去。    一片呼叫声中,霍妧和杨清源已身凌峡谷,霍妧体内真气滚转,轻飘飘的向前飞行,突然间真气一浊,身子下跌,当即挥出铁链,卷住了对岸垂下的断链。便这么一借力,身子沉而复起,落到了对岸。    霍妧转过身来,说道:“大家且歇一歇,我们先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