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没多久,涂钦宇飞派来接她的人便到了。胥钦诺进了马车,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才到了目的地。并不在涂钦宇飞的家里,而是一处极其幽静的住所。离城不远,但很隐蔽,胥钦诺从没来过这地方。 她觉得涂钦宇飞并不只是她以为的那样,是个单纯的生意人。 涂钦宇飞和慕容南易都等在门口,胥钦诺刚探出头,涂钦宇飞立马伸出手去扶她,就像上一次她受伤,他救他回来一样。回忆忽然涌上心头,涂钦宇飞对她总是无微不至。 “坐得无聊了吗?”慕容南易开口问她。 “没有。” “进去吧。”待她站稳,涂钦宇飞放开她的手,走在前面带路。后面慕容南易和她走在一起。 “这是涂钦给我找的住处,最近我都住这儿,你有空可以来找我玩儿啊。” 胥钦诺皱眉,找他玩?他们很熟吗?并且,别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想从同舞城逃出去,他却在这个时候来,还要住一段时间,真是奇怪。 “还有啊,我可以讲很多涂钦小时候的事情给你听,尤其是那些丢脸的事情,你知道他可是高傲自大得很,每次提起都会发火。” 涂钦宇飞,高傲自大倒是很对。胥钦诺抬眼去看他,发火倒是没见到过。不对,那天在桥上,他还发火了。一盒点心洒了一地。说是来安慰她,结果自己出了气跑了。 “别废话了,进屋吧。”言语间,涂钦宇飞已经走到了门口。说完,一点也不客气地先进了屋。 一个不大的院子,院里种的是长青的翠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花草树木。三间房子,分布在三面,围在一起。简单清净。 三人在朝南的屋子坐下来,桌上已摆好了一些茶点。离晚膳时间还早,胥钦诺在想,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要怎么打发过去。 “好了,说正事吧。”慕容南易坐下来,开口道。 果然不只是为了给他接风,这个慕容南易千里迢迢跑过来,定是有原因的。不过,他们说正事,拉上她是不是有些不便。锦心的事情告诫她,不管是何事,都不要知晓,更不要轻易参与。 “我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无妨无妨。”慕容南易连忙回答。于是胥钦诺也坐着不动。 “目前的情况如何?”涂钦宇飞先开口。 “京畿营到了临安,暂时驻守。宿卫军守在北城,远一点的也调不过来了。” “那骑兵营呢?” 慕容南易顿了顿,道:“恐怕有点困难。” “为何?” “毕竟容妃被赐死了。” “可她是欺君之罪。” “所以慕容青锋也怕啊。” 胥钦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军营,什么慕容青锋,她一概不知。 “简单点来说,七皇子手中握着两支大军,潼纪营,骑兵营。兵多将强。这个骑兵营的统领将军,叫做慕容青锋,容妃的生父。”涂钦宇飞见胥钦诺一脸的茫然,向她解释道。 “那剩下的呢?”都说各执一半,还剩下一半呢。 “除了京畿营和宿卫军,其他都很远。若是真的打起来,远水救不了近火。并且宿卫军对骑兵营胜券不大。”慕容南易接着道。 “所以,七皇子是要赢了?” 涂钦宇飞:“不。虽然慕容青锋是容妃的生父,但一直忠心耿耿。他起兵附和,完全是受了七皇子和容妃的蛊惑。现在七皇子身份败露,他不一定会再帮一个外人。” “但是他现在害怕自己也背上欺君的骂名而性命不保。” 慕容南易:“聪明,一点就通。” 胥钦诺不禁想送他两个白眼。 涂钦宇飞:“他现在和宿卫军对峙,明知自己胜算颇大又不行动,看来事情应该有回旋的余地。” “那七皇子为何不动呢?”他早就拿下了潼州,淮南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涂钦宇飞:“他在等,等慕容青锋拿下北城,再来帮他。否则潼纪营再强也是拿不下临安的。” “原来如此。那皇帝下道圣旨,免了慕容青锋的罪责不就行了?” “即便把罪责免了,皇帝以后也不会再信任他。大将军的位置定是不保,勉强留在了朝堂上,还可能受到别人的非议排挤。而帮七皇子,若是赢了,便是更上一层楼。” 那若是输了呢,岂不是性命不保。权势,富贵,就那么重要吗?越是站在权利顶端的人,越是放不下名利。哪怕最后生灵涂炭也要燃起战火。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死活,就只在这些拥有权势之人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