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悠怀抱琵琶坐在向弘宣的软榻前,优雅地拨弄着琵琶弦,向弘宣静静地躺在软榻上,一只手跟着乔心悠那曲调,忽上忽下,似乎在这温婉的琵琶曲中,一切烦恼之事都被抛掷脑后。
老实说比起薛暮烟的箜篌曲,乔心悠的琵琶曲确实不够惊艳,但薛暮烟的箜篌曲美则美矣,可每每听过之后,向弘宣的心总是会揪在一起,尤其是那些不想回忆以及过去的美好,总是缠绕在一起,让向弘宣的内心五味杂陈。
还是乔心悠的琵琶曲好,不管什么时候,听上她的一曲,总能忘却烦恼。向弘宣一只胳膊支起上半身,他拿起酒壶,倒满一杯酒,闻着酒香,伴着悠扬的琵琶曲,向弘宣想醉生梦死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除了舒服,别无他感。
忽然一个内卫悄无声息地走进内殿,内卫悄悄地跪在一旁,低头不语,向弘宣扫了一眼内卫,他正直了身体,一口饮下手中的美酒,幽幽地开口说道:“乔宫人,朕今日累了,你退下吧。”
乔心悠收起手中的琵琶,她看了看一旁的内卫,知趣地起身对着向弘宣福身行礼,然后优雅地退出了内殿,刚走到外殿,乔心悠并没有急着离开,她看了看外殿,向弘宣调走了外殿的宫人,很显然内卫是有大事要说,乔心悠定神一思量,立刻蹑手蹑脚地贴近内殿的红门,侧身附耳仔细偷听屋内的谈话。
“陛下,跟踪平南王与武驸马的内卫来报,他们已经回到了平城,薛将军也已经将部分州府士兵安插到了平城的军营,武驸马对此大为不满,他回到平城后,一怒之下带着嫡系部队出了平城,到城外的别院安营扎寨了。”
“平南王呢?”向弘宣问道。
“平南王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依旧在兵部衙门栖身,不过,平南王离开平城之前,安排了一个女子入了军营,而这次平南王回到平城之后,又陆续安排了不少来历不明之人入了军营,而那个女子则被安排在平南王的身边做亲卫了。”
向弘宣眉梢一挑,他把玩起手中的酒杯,小声说道:“知道那女子是谁吗?”
“听说是一位东俞将军的孤女,叫做丁绿佛。”
向弘宣立刻起身,他的双眼放出犀利的目光,丁绿佛?不就是救下凌希的那个女侠吗?居然去了江晚枫的身旁,这事凌希会没有插手?
向弘宣缓缓地瘫坐在软榻上,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一杯酒,说道:“最近朝臣们有什么动静吗?尤其是关于二皇子告天一事。”
“三皇子出生之前,很多朝臣打算参奏萧德妃越制,也有不少臣子打算上奏陛下,以淑妃失德为由,要废掉淑妃,但后来都不了了之了。三皇子夭亡之后,臣子们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动静,只不过献王妃出入后宫,拜访娘娘的次数多了。”
向弘宣举起手中酒杯,刚想喝下,他忽然停住,说道:“就没有人打算上奏立储吗?”
内卫摇了摇头,就低下头去,默不出声。
乔心悠心中一惊,看样子向弘宣是打定了注意,要将向明灏立为太子,想想也是,除了西华国公主的儿子,能够取代皇后之子成为太子,后宫之中还有哪个女人的儿子能成为储君呀。向弘宣忌惮后族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那就是说凤茕璎也会母以子贵,那么现在凤茕璎的禁足还是事吗?
突然乔心悠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她立刻取下一只耳坠丢在一旁,然后又快步离开红门数丈之远,开始佯装在外殿找东西的样子,小德子缓缓地走近乔心悠,关心地问道:“乔宫人,您在找什么?”
“公公,奴婢的一只耳坠不见,是陛下赏赐的,奴婢很是喜欢,想必是刚刚不小心丢失在了这飞羽殿内,公公帮奴婢找找可好。”乔心悠镇定自若地说道。
小德子抬眼看了看乔心悠空荡荡的右耳垂,他连忙应和,立刻低头开始寻找起来,不一会,小德子在外殿的一角找到了乔心悠的耳坠,他恭敬地拿到乔心悠的面前,乔心悠微微一笑,拿起耳坠向殿外走去。
向弘宣生气地将手中的酒杯丢在了一旁的几案上,酒杯立刻倾倒,酒水洒满几案,一滴滴美酒顺着几案的边缘,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滴答
过了许久,稍稍平息怒气的向弘宣说道:“宫里传闻一事,查得怎么样了?”
“陛下,自从皇后生下三皇子之后,宫里就有了这个传闻,一开始只是宫人们私下嘀咕,在三皇子夭亡后,连各宫的娘娘们都开始在传,臣查了许久,这种扑风捉影的传闻,宫人们也说不清何时何地开始传播的。不过臣查了查当年皇后流产一事,确实有些可疑之处。”
“有何可疑之处?”
“臣查到,当年皇后流产之前,清风苑的小印子曾经多次去太医院更换药方,且遮遮掩掩,尤其是皇后娘娘流产那日,小印子去了太医院陈太医那拿了新药方,太医院的下人以及其他太医都没见过那张药方,后来陈太医亲自抓药,直接交给小印子,小印子也没有按照规矩在太医院煎药,而是回到清风苑为皇后娘娘煎药,据说娘娘服药后,连药渣都不见了。”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