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等国公爷回来了再说!”
他大张旗鼓地将她带到了京城,总该会来见她的。
见秋潭摔着帘子出去,独孤伽罗才吐出一口晦气。
她可不能留在这府里,这一个大丫鬟都这般厉害,还是待在宁安县好,在楼里有姨姨们护着,出门还有益之,也不知道益之的伤好了没,她这般来了京城,姨姨们肯定找不到了!
白蘅既藏着这般歹心,如果姨姨们没有及早发觉,日后也是大祸,独孤伽罗想到这人,越发急着回宁安了。
自在青玉楼,她便没想过离开的,侍奉姨姨们终老!
“姑娘,奴婢去给你端些米粥来!”珍珠起身道。
独孤伽罗点头。
这时的玲珑侯在床前,完全没了先前秋潭未来之前的机灵劲儿,独孤伽罗微叹,这个估计也是和秋潭一伙的。
忽然就想她家小绿蚁了。坐在床上,开始思考如何回宁安县。身上分文也无,必须得有盘缠,还得有路引,要嘛鸿姨来接,要嘛求那国公爷帮忙。
可是,他既然将她从夔州带到京城,又怎么会轻易地放她走?他图的又是什么呢?要说样貌,京城里美人儿总不少,她还是青楼出身的。
用了些粥,独孤伽罗才觉出睡的骨头都有些疼,让珍珠扶她到外头走一走,一出来,廊道是十分清静,也不见几个仆人,珍珠见独孤伽罗四处张望,轻声道:“国公爷喜静,是以,沅居院内不得喧哗!”
“那你们国公夫人呢?”独孤伽罗好奇道。
男主喜静,女主人,该不会也在后院里念佛闭门不出吧,不说鸟雀,这一眼望去,竟是一盘花木也没有。
珍珠摇头道:“夫人多年前便已过逝,奴婢那时候还未进府,也只是听说的。”
“额,那其他的侧夫人,妾侍,通房?”独孤伽罗看着珍珠问道。
“这,这,奴婢也不清楚!”珍珠一时不敢多说,这姑娘是要窥探主子闺帏私事不成!
“既是想知道,何妨不问当事人呢!”
独孤伽罗点头,“说的也对,我……”独孤伽罗一抬头,便见回廊尽头转出一个男子,是,是那人救了她的人!
杨国公!
珍珠不想国公爷已经回来,暗暗懊恼,刚才自己接了姑娘的话茬,忙跪下头:“奴婢一时忘形,求国公爷恕罪!”
独孤伽罗看着珍珠跪伏在地上,面上也有些讪讪的,“禀国公爷,是民女问的,和这丫鬟没有干系!”
“今年生辰几何?”杨坚看着那张犹带苍白,卸了妆容后只见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眉眼间顾盼神飞,望之忘俗忧。
已过了八年,她轮回了,还是娉婷之龄,而他,却由俊俏公子快及而立之年。
独孤伽罗正兀自陷入难言的尴尬,不妨杨国公忽然换了话头,本能回道:“二七了!”
下晌天气渐凉,独孤伽罗出来穿的并不暖和,此时久站有些不适。
杨坚淡道:“进去吧!”
却是自个带头进了屋,独孤伽罗安静地跟在后面,她刚一低头,发现鞋尖上缀着颗珠子,如拇指一般大,像是价值不菲的样子,心里咂舌,这国公府出手真是豪奢,对她一个外头流落进来的,也这般大方,也不怕她偷了去。
这只珠子,拿到当铺,不知道能不能换一百两银子,可够青玉楼厨房好一段的开销了。
“咦!”独孤伽罗忽地发现自个腰上系着一对胭脂色的宫绦,下头系着一对双鱼玉佩。
“这一对,貌似要更值钱些!”独孤伽罗看的入神,不自觉地将脑子里想的说了出来!
“仓库里还有许多比这更值钱的!要不要去看看?”前头走着的人忽地顿步接话道。
杨坚是一直竖着耳朵关注后头的人的,回身望去,见她一张小脸忽地红彤彤的,像夏日晚空中的云霞,不自觉地柔声道:“那是一早便给你备着的,可还喜欢?”
独孤伽罗张大了嘴,“啊,我?”这人真是奇怪她又不认识他怎么好说是给她备着的
独孤伽罗见对方说的似乎确有其事一般撩开不提另问道:“国公爷可否帮我寄一封信回宁安,我的姨姨们怕是十分担心我的安危!”
杨坚垂眸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道:“你闲时写来,我帮你送到驿站便是!”
一语未了,回廊上忽然传来秋潭的声音:“老夫人,您慢些!”
“也就你这丫头贴心,我自个养的儿子,可都没这般对我老婆子上心!”向氏怪声道。
杨坚抿着唇,眉上泛出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