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周继仁行事不端、得罪使臣,险些酿成大祸,祸乱萧凤两朝情谊,罢免户部侍郎一职,任焦县县丞,率全家即刻出京。礼部尚书、户部尚书玩忽职守,罚俸三月。大皇子凤珏统领不利,禁足府中三月,任何人不得擅出。”
重惩侍郎、轻罚重臣,保全皇家颜面,又给萧国一个像样的交代。
老皇帝言传身教,给太子上了一课。
“身为储君,就算要除掉敌人,手段也得高明些。莫要给人留下话柄。”皇帝意味深长地道。
太子懵头懵脑地从御书房出来,惊觉父皇才是和谈事宜里真正的赢家。
一连串的旨意下达,萧国使臣嚯嚯出的闹剧总算有人背锅了,周家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圣旨传到周家,从正四品户部侍郎骤然变成了七品芝麻官儿,对周家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不许搬走!那可是御赐之物,你们绝对不能搬走啊!”
宋琴兰哭天抢地不让官差搬东西,左拦右拦也拦不住。
周继仁无处发泄怒火,只能恨恨地怒骂不争气的周子林。
“若不是你们母子贪心不足招惹了穆王府,老夫说不准父凭子贵,用不着离京呢!自毁前程,自毁前程啊!”
焦县山高水远,出去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侍郎不好做,户部侍郎尤其不好做。周继仁钻营了半辈子,不想最后还是毁在了背锅上。
周子林垂头丧气地挨训,生不出半分辩解的心思。
自打跟穆王府和罗家同时退婚之后,周子林被贬官不说,终身大事也成了问题。
如今搬离了京城,说不定婚姻大事上还能有气色呢?
他乐观地想着。
正当周家鸡飞狗跳之时,突然前方传来整齐划一的列队行走之声,将周围的地面都震得颤抖。
周继仁和妻子对视一眼,二人忙不迭夺门去看,便见身穿飞鱼服、手执绣春刀的冷冽男子立于周府院内。
那双冷冽锐利的寒眸如同地狱修罗,浑身都透着“找茬儿”的死气。
“祁祁祁祁大人……”
周子林一见来人是祁曜,吓得腿脚发软根本站立不住,得扶着门框才能勉强维持身形。
没办法,上次在锦衣卫地牢被欺负得太狠了,后遗症。
“祁什么祁?”
剑眉微挑,祁曜将刀立于胸前,双手微撑,淡淡地道:“本官听闻周大人迁府有困难,特奉旨协助一二。”
说是“协助”,分明就是来催人赶紧滚蛋的。
“不不不不困难!没有困难!”
宋琴兰同方才判若两人,立刻着下人搬迁物件,那些官差她也不敢拦了。
妇道人家,也听过这煞星的名字。
据说这位祁曜祁大人手上人命无数,他手里的绣春刀不知道收割过多少人的脑袋!
钱财固然重要,小命更重要!
周继仁冷着脸,却不像夫人那般没出息。他已经被贬官,如今是什么都不怕了。
“祁大人,本官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
祁曜冷冷地瞟了一眼躲在父母身后的周子林,又丑又怂,还想娶三郡主的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