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略微粗糙的手掌划过白皙嫩滑有温度的肌肤,让人惊起了恐惧。
不行!这样不行!
罗桥做不到再任他继续下去。
“你别这样!”她奋力拒绝,把人推搡到了一旁,“别这样…别这样柏霖…”她缩到大床一角,拉过被子遮挡快要裸露的上身。
强烈的反抗,和掺杂慌乱恐惧的大叫声音,让雷柏霖蓦然清醒,他望向被自己吓坏的人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罗桥…”他又深觉自己大失了分寸,从床上退身下去,慌张的跑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六年都安稳过来了,今晚是怎么了?
人一走,罗桥裹紧被子下床把房门锁了。然后,倚在门板上,缓着惊怕的劲,坐在了地上。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就是打破了他们长达六年来的“和谐”。
一个有了设防,睡觉改了锁门,却仍再不似从前那样安眠。
另一个,无法面对酒后失态,也怕与她碰面尴尬,接连多日都是早出晚归,甚至在公司通宵加班学习业务。
他这样勤奋,许多人看在眼里,敬佩不已。孙伟杰却是猜的一清二楚,私下里去劝说许多回了,雷柏霖仍是不肯去找罗桥谈清楚,还劈头盖脸把他说了一通。
唉…有些事啊…
罗桥的工作室设在一个偏僻人少的写字楼里,写字楼有些年头,加上一楼的储藏室,也只有五层。她选在这里的原因,不仅是这里环境静美,那进出的管理非常严格,也就少了被打扰的麻烦。
这天下午,她正在工作室指导一个小名媛形体舞蹈,朴英打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她答在工作室。他就说想去她的工作室看看,罗桥想了片刻应下了,挂掉电话后,特地跟门卫主管打了招呼,不然,任谁也是进不去的。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朴英才根据位置找来这偏僻难进的工作室。那小名媛早就走了,罗桥等太久,加之纠结烦躁心情又挥之不散,在练习空中舞蹈的绸缎上,半挂着闭目沉思。
这是她的一个习惯,凡是遇到难题不好解决,她就这样远离地面,远离会让人心喧嚣浮动的地面。
朴英推开面前没上锁的玻璃门,路过镶嵌进两面墙的大书架,层层塞满,那浩如烟海却是分布有序的书籍,比他这个自认为爱读书的人都给比了下去。
图书区隔壁就是舞蹈室,寻人的他从半开着的门缝里瞥见那挂在空中轻轻摇曳的身影。
静美如画,融进了午后暖黄色的阳光里。
让人不忍上前打破这种美好,他默声带上门后,止步在那。
而就在这一刻,“扑通~扑通~”,有人的心跳加速了。
他又低下头闷笑…
却也不知在笑什么。
或许还是发出了些声音吧,罗桥倏然睁开那双美目,斜里瞧见立在门口傻笑的人,旋转几下到了地面。
一时,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时候来的?”她走过去问。
“刚到。”朴英比较容易遮掩心里的情绪,淡而一笑后,把气氛都缓和了。
“你…没事吧?”他看着那双不够沉静的眸子又问。
“嗯?”她疑惑看他,下一秒又僵笑后摇头。
罗桥最近烦心事不少,一是关赫那里,不是去小区门口和“天涯知己”堵她,就是借由约李亓山见她。二是雷柏霖,那晚的事让她纠结无比,想找时机跟他好好谈谈吧,他还成心的躲着。
这样下去,她得郁闷成疾了。
面前的人又突陷沉思,那双明亮的眸子折射出的是惆怅,朴英猜测她定是有很重很重的心事。
“看样子,作为朋友的我,得发挥作用了。”他灿烂一笑,让她恍然回神。那个笑实在太有感染力,感染到她最后也笑了起来,“什么?”她问。
演戏,是朴英的爱好之一,他还有一个特长,就是弹钢琴。
因是他父母二人也喜欢音乐吧,希望自己儿子长大后能成为一名音乐家。在他五岁的时候就让学习起了钢琴。
那时候家里条件还可以,供他练到了十几岁后,家里突发了些状况,不小费用的钢琴无法再继续了…再后来,他看清自己并没有做音乐家的天份,也就留成了爱好,凭着一番刻苦和勤工俭学考上了电影学院,背景一般又没有什么靠山,他一路走来,其实也很辛苦。
罗桥带他去了音乐室,那里有接近二十种乐器,俨然成了一个收藏馆了。
朴英惊异后去了钢琴旁,缓缓坐下,双手轻抚了下琴键又随意试了几下音色。
那动作专业、炫酷,他这些年也没少再练,京都家里就有一架他很珍惜的钢琴。
转而开始了一段罗桥也十分熟悉的旋律——《昨日重现》。
对于许多人,珍忆的是那回不去的时光荏苒,却是无法珍惜当下的五味杂陈,还有蒙蔽眼前的困惑。
想想人生这一世,没有一人不是艰辛的,也没有一人是不经历过痛苦和磨难的。
人,最重要的是那颗不改的初心,朴英的仍在,但是罗桥的,早已不知何时被丢去了哪里。
想想,八年前,想想,六年前,还有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