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静默。
兄长还是一如既往地稳,连对柳永中举的情况都说的如此无可挑剔。
事实上,柳永的第一次科举,确实是大概率能中进士的。谁知半路上,宋真宗在考试时发出诏令,“属辞浮糜”不中,这也导致了柳永科举落第。
于是,他作了鹤冲天黄金榜上,来发现自己的不满。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李贤之所以还记得柳永的这首词,主要是曾经语文月考时,被放在试卷上做过诗歌鉴赏。
虽明知柳永有很大概率的方面,于今次考试中再因诗赋而落地,但李贤有些纠结要不要提醒下这个“一日兄弟”。
若是帮助柳永一举中第,改变其原有的命运轨迹后,怕是听不到柳永后半生脍炙人口的诗词了。
马车外,与李贤一同并排步行的李志见小弟愁眉苦脸的样子,轻笑道:“再怎么说,以柳三变现在的水平,其之科举实力,也是远远高于季弟你的。
不是我不信任季弟你,你前日夜里与我所说,想在两年内参与科举,若只凭现在的水平,外加两年的努力,想要顺利进入殿试,一进士及第,只有八成的可能!
所以,季弟还要多多努力才是!”
李志拍了拍小弟的肩膀,听见车上的妻子轻声呼唤,忙抱歉的笑了笑,跳上了车辕。
八成!
兄长的估算很稳啊!
李贤腹诽一句,忙小跑到最前面的马车上,指挥着驾车的孙二狗往正确的方向而去。
那里正是赵大金主赠予他在洛阳的一处宅院,这处院落,李贤打算自己住下了。
再过不了一个月,他就要入国子监学习了,而这处宅子离国子监,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临近坊市,李贤观察过了,他所处的坊市环境和治安都算不错。
有捕快于街市上巡逻,有游人驻足,有商贾四处叫卖……
洛阳和唐时的住宅区与商业区分离不同,因之现今商业网的扩大,两者几近融为一体。
能看到街面的不少门面房,只是越往李贤宅院上的地址方向而去,越显得安静,只要悉数的几个大型食肆酒肆。
“哦豁,大金主给的是富人别墅区啊!”
是的,越是靠近,越是能看到一面不少的园林府邸。
等来到地址所在时,早有仆从于门处守候,甚至于门匾之上,还换上了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李府。
“可是李小郎君的座驾,老仆于此守候多时了!”一名年俞五旬的老者忙上前问话道。
本就随车走动的李贤迎了上去,行礼道:“正是李某,这次携家中亲人来居住,这是房契!”
那老仆先是一看李贤的年龄一惊讶,再一认真查验过房契才点了点头。
“李家小郎请,近几日老仆会将此地交接,并帮李家小郎去洛阳官寺过户。”
李贤自是应下,他正愁着新家的一脑子事该怎么办,没想到现成的办房管家就自动上门了!
老仆对李贤多唠叨了两句,见李父李母闻声下车了,忙又一见礼。
此地本是官家的下榻之地,一年前刚刚赐给了广陵郡王,没想到前数月又得到消息,此地宅院又给了华州一个叫李贤的小官人。
和普通仆从不同,老仆一直负责打理着此地一应事务,自然也比常人知道的多,故而在见到李贤他们这一大家子时,才会显得格外惊讶。
“入了官家的眼,这李家,怕是要发达了!”
老仆的态度愈发恭敬。
别人待之于礼,李贤也是乐呵地和这健谈的老人聊聊天,比如自己这周围都住的是什么人,房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