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以诸科为对象,使分习五经,一年半载,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五百个课时。
每次的考试,多是讲习的老师出题,于当下而言,还没有完善的考试制度,所以没有统一出题。
讲习老师认为你过关了,那就过关,这也是李贤为何早早和这些老师大好关系的重要原因。
且现今,太学馆的课程还是着重在诗赋之上,比如李贤几人手中拿着的讲义,就是关于诗赋的讲解。这里很明显有很多问题,但至少当下,朝堂还没有对太学馆,包括国子监改革的声音。
毕竟从宋太宗就形成的规章制度,大家都适应了,自然也没有谁敢为人先的改变祖宗之法。
当随着高一级的学子们抵达讲授课程的学舍时,李贤有些傻眼。
眼前就是一片空旷之地,一个大方桌放置在最前方……
这简直是露天的教室啊!
太寒酸了!
说好的明天又宽敞的大教室呢?
还有这没有分班级的吗?比如太学一年级二年级什么的?
也太乱了!
他昨天路过这片空地,还以为是操场,毕竟在这之前他没有真实进来过,也没专门找人问询国子监内的实景。
想象里,作为大宋的最高学府,至少要比华阴县的县学要好一些吧!
李贤在县学上课,至少有一排房舍,当时蔡先生还按入学的时间长短排位置,并给予每期不同的入学学子以不同的教学方式,当时已有了年级的雏形。
众人随意席地而坐,拿出讲义,铺好带着笔墨。
李贤学着前面几人的模样铺好,不免有些好奇的往过靠了靠,向着紧挨的舍友问询起心中疑惑:
“钱兄,你说你兄长也曾在国子监的律学馆学习过,难道这么多年来,国子监一直如此吗?”
“李兄何处此言?”钱晟一脸懵。
“无固定学舍,无年级之分,无专门的成绩考核,只凭着直讲的讲授完成学时。”李贤一股脑把他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却见钱晟圆圆的大脸皱成了大包子:“李兄你又在胡言乱语说什么?什么年级?
如今,包括小部分拥有县学和州学的州县,内中的教学方式能与国子监一致外,大宋的绝大部分地区,甚至连县学州学这等官学都没有,多凭私塾学院教学。
至少在钱某看来,国子监可比大名之地的正式州学好多了!
毕竟有我等住宿之地,还有免费的饭食。”
说到饭食,钱晟不由得看了眼自己的舍友,国子监的饭食可没有他这位李兄的糕点好吃。
听自己的舍友说,他也吃不惯国子监的饭食,打算每日命仆从送饭。要真是那样,他钱晟也能沾沾光!
钱晟的三言两语让李贤明白了,他之前所想,是真的异想天开。毕竟现在他还处于宋初,官学只是刚刚兴起,并不兴盛,且不受大宋朝廷的重视。
官学真正的兴起与规范,要追随到几十年后的范仲淹改革后才开始。
他曾学习的华阴县学之所以和许多地方的学堂,包括和国子监的教学方式不同,主要还是在于教学的人,也就是蔡先生。
毫无疑问,蔡先生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教育方法,已经无限接近于后世。可惜蔡先生英年早逝,其之教学方式亦未能被伯乐所识……
只能说国子监除了给认真来学习的人提供了一个学习场所,有机会与名儒就近交流外,于其他不好学术的官吏子弟而言,本质就是个镀金场所。
花了两天的时间,逐渐认识到了问题的根本,这让李贤有些难受,他以为他考上了大宋的“清北”,到头来才发现不过是披着皮的三流职专。
正当李贤意兴阑珊时,学子口中的新讲师终于是迈着他的步子进入了教学区。
这位传言的新任讲师,便是前大宋执宰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