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考虑了一会儿,理了理思路,决定还是先从当晚发现尸体的侍卫入手,先了解一下昨晚事发时的情况,想到这里,他定了定心神,差人将昨晚当班的侍卫全部找来。 “酸大人……酸大人……”一个悦耳的童音传来。 公孙策不用回头也知道给他起这么个外号的人是谁,他回身望去,果然,卡伊姆在不远的屋舍外向他挥着手。 他微微笑了笑,向卡伊姆招招手,可卡伊姆撅撅嘴,摇头后退了几步不愿过来,看样子对哈迪的死亡之地还是有一定阴影。 公孙策正要说什么,却突然看到屋舍的一角露出半张小脸,感觉到公孙策好像看到了自己,那张小脸马上缩了回去,随即,几声细碎的脚步越來越远,他顾不了许多,拔腿就向脚步传来的地方追去,转眼也闪进了屋舍后。 片刻后,公孙策提溜着一个鹅黄色衣衫的姑娘走了出来,边走边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可那姑娘用胳膊遮着脸,就是不抬头。 公孙策顺手揪了揪那白生生的小耳朵,假意质问她,“你真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 飞燕仍遮着脸,既不放手,也不说话,只是随着他的脚步挪动着,公孙策又跟了一句,“庞飞燕,我可生气了。” 见这小人儿还是不支声,公孙策轻轻拍上了她小脑袋,凑到她的耳边,故作严厉地说:“那我真生气了?” 飞燕终于抬头了,却是眼圈红红,她还是不愿说话,只是怜巴巴地望着公孙策,公孙策轻轻叹了叹,点了点头,飞燕这才圈着他的腰,钻到他的怀中,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狠狠蹭了蹭,委屈地说:“人家才没有和他承诺呢!” 公孙策终于笑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语气温柔起来,“我知道的。”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昨晚还那么难过。” 公孙策笑得更开心了,“难道你要我高兴吗?我若是高兴,你就该难过了,现在该给我好好讲讲了吧。” 飞燕一看公孙策笑了,心情微微雀跃起来,“我……我爹带我出使大辽,进入檀州地界,住在了梁王府,然后……”说到这,她轻轻咬了咬樱唇,说不下去了。 公孙策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然后怎样?” “然后我就不小心把那个登徒子打了一顿啊,可我真的是不小心打的,谁知道他是梁王啊。”说出这句话,飞燕的思绪又翩跹起来,回忆起耶律大石被自己打了一顿后不仅不怒反而一副甘之若饴的表情,心中再次纳闷起来。 公孙策一本正经地点头赞同,“嗯,是我家飞燕的做派。” 飞燕见公孙策应该不会生气了,又好了伤疤忘了疼,耻高气扬起来,她白了他一眼,撅着嘴说:“可我没想到那个耶律大石那么变态,居然喜欢被人打,自那以后日日纠缠我,说要娶我当王妃,可我真的没有搭理他,早知道他会这样,我就不打他了。”飞燕表情严肃,撅着小嘴,认真地望着公孙策,眼神清澈透明,一脸纯洁,末了,还伸出了白白嫩嫩的小手支楞在耳边,赌誓一般,看她这样子,公孙策心中柔情满满,自己当然信她,她这样俏皮可爱,若是不信这么认真的她,他定会被内心的负罪感折磨得够呛。其实,公孙策真的很想告诉飞燕,自己也喜欢被她打,可又怕飞燕觉得他也变态,又生生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凝视着飞燕许久,公孙策止了笑,半真半假的说“本来以为这世上不开眼的人只有我一个,想不到还有如此强大的对手,突然间觉得压力很大,没了信心,所以昨晚有些难过,不过,我会努力,你也要努力克制自己,有些人打一次就够了,我怕你打多了会上瘾。” 飞燕突然有些动容,却不愿被公孙策看出来,又一头攮到他的怀中。 “那边有人过来了,姐姐你是继续抱着呢,还是先放开?”声音一响起,两个抱在一起的人赶忙分开,飞燕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点了点卡伊姆的额头抱怨:“你呀,还是不懂非礼勿视!” 说话间,一个年轻男子走近他们,抱拳屈身。 “六扇门捕头陈冬至见过公孙大人,卑职受命前来协助大人办案,请大人差遣。” 公孙策正了正衣襟,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立在一旁的人,这陈冬至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短装打扮,个头身材中等,肤色略白,虽貌不惊人,但眼神犀利,看着十分精干。 公孙策觉得此人应该很可靠,可飞燕看过陈冬至后,先是面露疑惑,思索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皱起了眉,可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她俏皮地笑了笑,问到:“我干爹他老人家还好吗?” “回三小姐,廖总捕一切安好,只是常常念叨着三小姐这几年也不常去看他了,是不是有了什么感兴趣的人,需不需要他帮您查查?”陈冬至看了看公孙策,微微一笑,回答的沉稳又不失幽默。 “那个老家伙,还是这副为老不尊的德性,夷歌,你过来。”飞燕抱怨完,又向身后招了招手,原本空旷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哈,这下人就齐了,一二三四五,我们就是新京城五虎,我要当大虎。”飞燕伸出白生生的手指,一个个点着在场的五个人,最后落在了自己身上,兴奋不已。 于是,一支新的名捕队伍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