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绍方知道出了大事,马蹄未稳便跳下马向书房而去,他步履如飞,一面吩咐左右太子府属官,“没有本宫教令不得入内!”
“殿下!”此刻腹热心煎的刑部尚书李文正提起直裾迎了出去。
杨绍方拱手施礼,又做出“请”的手势,忙道:“文正公久等,内堂说话。”
他端坐正位,也不顾茶凉盏冰,略略润了润喉,急急问向李文正,道:“本宫听解氏传话说,是刑部大牢出了纰漏?”
已是花甲之年的刑部尚书摊摊手,同样急切道:“回殿下,文小央不见了!”
“他去哪了!”杨绍方心头巨震,赫然起身,察觉不对,又改口问道,“这是何时的事情?”
李文正愤愤回答道:“老臣昨夜巡查大牢,发现文小央已经被另外相貌相似之人替换,而那罪魁不知何时逃了出去!”
李文正虽是年过花甲,但其嫉恶如仇,明断是非的秉性从未有移,在他治下,十余年来,刑部尽是干吏,极少出过差错,可这次竟然在森严的大牢中被别人来了一手偷天换日,这让李文正难以接受。
杨绍方复回座上,顺势又问,“那文正公可曾审过这名替死鬼?”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当值的员役查过了么?”
“替死鬼已经死了!”李文正遗憾无匹地猛拍大腿,“死于昨天正午。”
杨绍方思存片刻,“也就是说,这替死鬼是近几日被人换进来的,员役可曾问过?”
李文正失望地叹息,“老臣已经亲自审过近几日当值的狱卒,他们都说不知,因无证据而不可用刑,这么审问才是徒劳之功啊!”
“有理。”杨绍方揉着鬓角,“既然如此,替死鬼的来历可查过?”
李文正皱眉思索道:“那替死鬼的籍贯老臣也查过了,京城之中并无此人,且此人躯体多有棍伤,烙印,似早年受过刑罚,从伤痕来看,行刑之人手法很有名堂,故而老臣推断他极有可能是早年获释的囚徒。”
此话让杨绍方仿佛看到了一线微光,他舒了口气,“若是早年获释的囚徒的话,七年前皇祖母八十诞辰之时,倒是有过一次大赦,文正公可从此处着手。”
但李文正却担忧地看向太子杨绍方,“殿下放心,替死鬼的来历与换囚的过程,老臣竭智尽忠也要查个水落出,只是问题的关键之处还在于整件事的幕后推手!从春闱巨案突发到现在换囚案,整件事环环相扣,仔细想来不免让人背后发凉!”
杨绍方沉声说道:“如今来看,的确是有一只大手在幕后操纵,竟然能够从刑部大牢神不鬼不觉地换出死囚,这位幕后之人不简单呐!”
李文正遥遥拱手,低声说道:“关于文小央盗题,绣衣臣一无所获,陛下正疑心此事是殿下所为,如今文小央失踪,等于春闱巨案彻底丢了眉目,而天下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凤毛麟角,陛下恐怕更加猜疑”
杨绍方忽然双目灼灼,焕发出光彩,他惊喜不已的笑道:“文正公妙语!点破天机!”
“殿下想到了什么?”
“既然是凤毛麟角,那岂不是更容易查出这位幕后之人?”杨绍方端起凉茶一饮而尽,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李文正倒吸了一口凉气,试探着问道:“殿下以为是十三顶华冠其中之一?或是或是其中几位?”
杨绍方放下建盏,“十三顶华冠,魏氏独占其九,故而这十三顶华冠也有高低之分。”
“那是自然,大理寺卿魏景麟岂能与阁老与中书令等人相比?”
太子杨绍方摆摆手,“非也!”
“何解?”
于是杨绍方徐徐说道:“十三顶华冠之中,就以魏氏而言,南北二国公,东西二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