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血糖,晕倒可能是由于未进食、长期睡眠不足或者精神压力过大,以后多加注意饮食习惯,保证睡眠质量,不要给太大压力,秋季天气反复,有点低烧……”
耳边是糊糊的声音,有人在交谈。
“没什么大碍,哎,小伙子,你脸色别这么严肃,你这么凶,我差点都怀疑那小姑娘是被你敲晕的了。”穿着大白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瞅着面色凝重的小伙子。
黑色鸭舌帽下的那脸生得特别俊,一双桃花眼尤为精致,只是透着一股子痞气,校园的坏小子形象瞬间丰满了起来。
南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瞅着昏睡的蓝汐,“我没敲她。”
碰一下都怕她痛,怎么舍得敲?
铁架上挂着透明的玻璃药瓶,药水流过长长的输液管,一点一点地输进蓝汐的体内。
她的很小巧,白白嫩嫩的,背上的血管很细,扎针时,很难找到。
年纪大的医生挂着厚重的眼睛,扎了两次都找不到血管。
那时,南冽一边抱着蓝汐,一边严肃地盯着一连失两次的医生。
那带着赤果果威胁的目光扫射,惹得见多识广的医生都有点不自在。
每扎一次针,蓝汐的眉头都会皱起,痛的咿咿,还会无意识地往南冽的怀里靠。
没有安全感,她在寻求一片温暖与安定。
他意识到,她怕痛。
她一皱眉,他就开始紧张。
为扎针这事儿,南冽生怕这拿着针的老头抖又扎错了,恨不得给医生搞个放大镜。
就南冽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医生一度怀疑他要医暴。
随着晶莹液体的输入,有点低烧的蓝汐温度逐渐降到常温。
医生当了十几年的校医,瞅着年轻的坏小子收起一身的戾气,又专注又深情地守着小姑娘。
又是擦汗,又是掖被子,又是隔差五地测体温。
温柔体贴到让人大跌眼镜。
年轻人呐,他老头子也年轻过,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医生给蓝汐换了一瓶药水,低头看着南冽,开口搭讪,“小伙子,这么紧张,这小姑娘是你妹妹吧?”
南冽眉头微皱,老实巴交地说,“不是。”谁要做她哥了?
医生秒懂,就是青春期的所谓痴男怨女嘛,他更加意味深长地看着南冽,“小伙子,青春期嘛,正是发生变化的阶段,我懂我都懂,但学校规定,未成年……”
南冽直接打断,“我成年了。”
“?”医生被一噎,万万没想到。
南冽面不改色,“今年十八。”
医生:“……”
南冽问,“是要查身份证吗?”
医生:“……不了吧。”
南冽:“哦。”
活了半辈子的医生还是忍不住发出过来人的忠告,“小伙子呀,青春期有的思想不成熟,一辈子还很远呢。”
很多年少的喜欢,像玻璃,易碎。
在老一辈的眼里,所谓青春期的感情更像小孩子玩过家家,青春一结束,稚嫩的情感会在成长被风吹散。
说白了,靠不住,还影响学习。
“当年啊,我那个班的学习委员,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又好,本来是要上985的,后来……可惜了。”医生有点感慨。
南冽的目光从帽檐透过来,抬头凝着万千感慨的医生,“可惜什么?”
“乖乖女碰上坏小子,被耽误了,毁了一生的前程,最后经家人介绍,草草嫁人了。”医生无奈地耸肩,“原本是大好的前程,哎……”
南冽不接话了。
医生看了眼坏小子南冽,又看了眼还睡着的乖乖女蓝汐。
这小姑娘看起来很乖。
他们就是翻的坏小子和乖乖女。
“这小姑娘学习成绩应该不错吧?看起来很乖,像是很努力学习的样子。”医生暗戳戳地想劝南冽迷途知返。
南冽低低一声,“嗯。”
医生看着痞坏的南冽,更加忧心忡忡,仿佛当年的惨案会再度重演。
“那……”
“她成绩比我好点儿。”南冽起身给蓝汐掖一下被子,“我倒数第一,她倒数第二。”
医生一愣,“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呐……”原来你俩半斤八两。
咳了一下,医生小声地教导,“小伙子,倒数第一和第二这事儿并不光荣,不用说得这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