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铀见夜九笙投来沉怒的视线,心中不由一紧,匕首越加挨近闵若黎的颈间皮肤。
夜九笙微微眯了眯眼,眸中杀意立显,他不是没有遇见过威胁自己的人,只是能让他这般不快的人,这还是头一个。
暗卫已然快步包围了两人,只等着一声令下,就要将手中长刀披出。
夜九笙却迟迟没有发令,眸中的沉怒已如暗火,话中语气却还是森然沉稳:“如今以一敌寡,你必然不能活着走出王府,我可以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条,便是你归顺于我,日后便做我的倒钩,替我探听对面的消息,如若不然,便只有第二条路好走”
他顿了顿,下一句话急转而下:“我亲自送你下去见十殿阎罗。”
这话说的令人肝颤,但萧卫知道,自家主子已然留了天大的情面,换做平日,压根就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人质,他早便下令将二者直接一道斩杀了事,如今却还给对方选择的余地,实在是有些不太寻常。
但对方却压根不想领夜九笙的人情。香铀目光一顿,突然状似癫狂地笑了起来。她领了这么大的任务,如今投毒不成还被擒拿不说,如若还敢叛逃,岂不是一样难逃一死,说不定死法还比在王府惨烈。
既然都是一死香铀捕捉到了夜九笙眸中一闪而过的懊恼,旋即一愣,而后笑得愈加狠厉。
她想要赌一把。
于是当闵若黎尚在思索下一辈子能不能投个大富大贵的胎时,身后的香铀却突然动作,她将匕首猛地挨近身前人的脖颈,而后轻巧一划。这匕首不用看也知道是削铁如泥,闵若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感觉脖子上已经有了粘稠的湿意,下一刻,才有钻心的痛意袭来。
还好划得不是大动脉,闵若黎苦中作乐,脖子上那道三指宽的小伤口只出了一道蜿蜒的血迹,疼痛尚且可以忍受,然而苦于没有手去止血,她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流着流着脑供血不足,伤到她的聪明脑袋。
香铀下手很有分寸,一刀下去对方脖子上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只是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做完这个动作,她才噙着阴狠笑意缓缓看向在原地并无动作的夜九笙:“抱歉王爷,我哪一条路都不想选。”
夜九笙没有回答,一双眼中的杀意却已近乎实质朝她席卷而来。
香铀默默打了个寒战,却还是攥着手中赌注牢牢不放。
空气陷入了焦灼,两方皆是静立无言,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
半盏茶之后,还是香铀先心惊胆战地开了口,她想作出嘲弄的语气,心慌却令她的嗓音有些微颤抖:“王爷,你当真不在乎闵若黎的死活?”她将身前一脸人间不值得的闵若黎向前推搡了一把,还是不想放弃,“王爷当真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