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的伸出手背,在封翟行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就已经覆上了他的额头,沈蔓箐的声音陡然有些尖锐,“你发烧了?医生说如果发烧的话就极有可能发生伤口的感染,我现在给你看看伤口有没有发生感染。”
沈蔓箐伸手捉住了封翟行的右手,动作愈发轻柔,她细细的端详着封翟行的伤势,指尖小心翼翼的拨开白色的纱布,她另外一只手打开了医药箱。
医药箱里放满了瓶瓶罐罐的药物和干净的纱巾以及消毒棉签,沈蔓箐只看了一眼封翟行的伤口,就感到非常的不忍心,甚至连一眼都不忍心多看。
她轻轻的朝封翟行受伤的掌心吹了轻轻柔柔的一口气,尽管知道自己这么做,并不能缓解任何实质上的伤痛,但依然想让封翟行好受一点,即使只有一点点。
沈蔓箐一抬起头,就看到了封翟行的眼神正深深的凝视着自己,那样的眼神,沈蔓箐上一次见到,是在自己第一次流产的时候。
那个时候,封翟行也正是用这样深情又悲哀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犹如失去了自己在这世界上最珍视的宝物。
沈蔓箐手下的动作突然停滞了,她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继续用酒精沾了棉签,握紧了封翟行的指尖,“你忍一忍,可能会有点疼,不过很快就会过去了,不消毒的话就没有办法上药了。”
封翟行淡淡一点头,手臂上的疼痛对他来讲,根本不算什么,在年纪尚幼的时候,曾经受过比现在还要重许多的伤,那个时刻从来无人关心自己有没有会感到害怕或者是畏惧。
家人们所有的关心和感情全部倾注于长子和自小身弱的翟川身上。
到最小的封翟行,就只能很偶然的获得父亲一两次微不足道的问候,即使是这样,年幼的封翟行也会为了父亲的关注,而付出自己十二分的努力。
但现在,沈蔓箐眼底的担忧和害怕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第一次这么轻易的就触及到了别人,发自真心的关注,更何况,是自己一直放在心尖上悄悄呵护的沈蔓箐。
如何让封翟行维系淡漠疏离的外表?
他收了收下颌,缓缓说道,“我不疼,你别担心。”
可这句话一旦说出来,封翟行能够感受到沈蔓箐施加于自己手臂上的力量更加轻柔,生怕触及伤口,又换了另外一阵疼痛。
包扎的过程非常缓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指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刻,沈蔓箐终于已经处理好全部的伤势,尽管缓慢,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封翟行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的疼痛感,可想而知,沈蔓箐有多么谨慎。
等到伤口包扎全部结束之后,沈蔓箐收拾好医药箱,对封翟行说道,“今天伤口就处理到这里,医生说了三天一换药,我会替你记着,准时给你换药。”
说罢,天色已晚,沈蔓箐也没有留下的理由,走到门口,指尖搭上了门把手,“你好好休息。”本来有千言万语想要言说,但话至嘴边却只剩下了这么一句简单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