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枝蔓拿起自己收在盒子里的一枚金币,揣在怀里,只带了兴儿,也没有坐轿子,出了门。
铁算盘说要找他的话,多问问总会找到的。
这也太漫无目的了。
她拿着金币,每经过一间铺子,一个摊子,都上前询问是否见过这枚金币,大家都摇头。
既然铁算盘那么说,金币肯定是他们堂中接头的一种信物,大隐隐于市,这真是大海捞针了。
第一天她没找到,第二天锲而不舍地继续找。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呢?”兴儿问道。
鹤枝蔓在高象楼吃午饭,兴儿站在她身侧服侍。
“我在找一个朋友。”
“用一枚金币?”
“嗯。”
她喝着热乎乎的汤,兴儿百思不得其解。
“兴儿,冷不冷?”
这里间都是给贵客的,放着暖炉,温度还可以。
“不冷。”兴儿回道。
小二进来上菜,笑眯眯地问,“蒸阳鱼吃得还合口吗?”
她点点头,“一直很好吃。”
“可不是,冬天一来,鱼都少了,咱这是今天最后一条给您上了,左家的小公子刚还问呢,这是他最爱吃的菜。”
鹤枝蔓“嗯”了一声,继续吃。
“这个......”小二继续说,“左小公子让小的给您带个好,说您在外想必受了不少苦,回了家要好生休息着。”
我和他很熟吗?
她转头看兴儿,兴儿跟随她多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了解,“就是普通的礼节性的关心。”
“和他说声多谢关心。”
小二答应着,“好嘞。”
“等一下。”她叫住了小二。
也许不见得认识金币的就只是摊贩和店家,她突然想到,毕竟是大海捞针,应该什么人都得试试。
“帮我请左小公子进来一起吃吧。”
“得嘞。”
没过一会儿,左江流便进来了,带着鹤枝蔓一直觉得不喜欢的笑容,不过别人会称之为礼貌的笑容。
“鹤小姐,真想不到会被你请来一起吃。”
“请坐吧。”
左江流在她对面坐下。
“左公子,其实我是有事想问。”她开门见山。
“哦?”他放下刚拿起的筷子。
“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她让兴儿把金币拿给他。
左江流翻来覆去地看,“鹤小姐是从何处得来此物?”
“既然你这么问,想必就是知道了。”
左江流笑笑,“我是有些眉目。鹤小姐是从何处得来此物?”
鹤枝蔓张了张嘴,思考间只呼出一口气。
“这就不关左公子的事了。”
左江流一向是谦逊有礼的人,待人和善,也不在意她求他办事却这副态度。
“这个是千金堂的信物。”
鹤枝蔓刚想说“不错”又咽了回去。
“你可知道哪儿有千金堂的人?我带着这个东西该给谁看?”
“本想问你找千金堂的人做什么,想必这又是不关我的事。”
他的自嘲好似在讲一件自觉得有趣的事,自己展开了笑脸。
鹤枝蔓喝了一口汤等着他说点有用的。
“巧的是,我确实知道,离我家最近的一家胭脂铺子,你可以把这个给店主看。”
“多谢。你和千金堂有什么关系吗?”
一个世家公子,和千金堂根本是两个世界。
“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这和鹤小姐无关呢?”他轻松地说道。
他见鹤枝蔓没笑,解释了一下自己没有什么恶意,“我是开个玩笑。”
“其实也很简单,我陪友人去那里帮他给姑娘挑东西,说到烟花柳巷的姑娘们谁比较漂亮,他说自己想走遍天下的青楼,和头牌们喝酒喝个遍,可惜没有一个排名让他有个目标。于是那个店主神秘兮兮地问我们,要不要买消息,这个排名早就有人做了,她可以卖给我们。这就是我怎么知道的千金堂,并不是什么秘密嘛。“
这倒也是,毕竟千金堂还要卖情报的。
她又道了声谢,低头吃饭了。
左江流的菜也上了两道,他想和鹤枝蔓聊些闲天,不过她不太理会,没什么兴致,他便默默吃饭了。
等吃完了,左江流告辞,鹤枝蔓要了一道新的菜带回了家。
“小姐,你不是一直在找吗,现在找到了怎么却回家了?”兴儿不解。
“铺子明天还会在的,不着急。”
她确实是不急着找铁算盘,只是她在家待着,非常平静,让她想起了这枚金币,既然没事干,就找找铁算盘好了。
第二日,她去了那家胭脂铺,老板是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