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大半片天空。

因为昨日被三长老找了一天，付瑶心里面多少有些愧疚，她低着头快步走到院中，将晾晒在簸箕中的药草回收，再搬进储藏室分类摆放。

她一向知道，认错的时候态度要端正，才显得有诚意。

三长老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一言不发注视着远方。

夕阳正缓慢下沉。

“付瑶！”

被突然点名，付瑶差点儿将手中端着的萁打翻，低着头使劲闭了闭眼，才慢吞吞的挪到三长老面前。

当她再次抬头，眼角微微有些泛红，睫毛根湿漉漉的。

“三长老，我知错了。”

三张老斜着眼睛扫过去没有丝毫动容，冷声道：“然后下次继续？”

“不会了，真的，你信我！”付瑶仰着头，一地泪水从眼角滑落，声音也又小又软，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悯。

三长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昨天去了哪里？就你那三脚猫的花架子，真遇到了什么意外，连个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瑶儿不敢了。”付瑶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鞋面上能开出一朵花。

三长老冷哼一声后转头就走，仿佛在说，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付瑶见三长老离开，赶紧抬起袖子擦干眼角上的那滴泪珠，脚步变得轻快，开始继续整理草药。

其实现在想起来，每次她犯了错，惹了祸，三长老也顶多就是训斥几句，从未有过真正的责罚，而且还教她辨病认药。

付瑶心里还是明白的，几位长老都是真心实意心疼自己的，为自己好。

临走前付瑶凑到三长老身旁，像做贼似的低声询问，“您觉得……”她伸手指了指屋内，“他有没有说谎？”

三长老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应该没有。”

付瑶想起，当时三长老的手一直搭在孙钟宇的脉上，若他说谎，三长老定会有所发觉。

“三长老，您早些休息，瑶儿就先回去了。”

三长老朝她摆了摆手。

心中感慨，这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

付瑶迎着月色，往藏书阁走去。

这个时辰去，当然不是为了看书，而是因为她就住在藏书阁后面的小院子里，从小就住在那里。

到了门口，付瑶习惯性转头朝阁楼看去。

一个纤细笔直的身影正坐在窗户边上。

她手里捧着一本书，身前燃着一盏灯。

昏黄的火光映照在她清冷的面容上，凭空多了一份温暖。

付卿芸也似乎有所感应，转头看向窗外，付瑶正站在楼下笑着朝她挥手，然后动作迅速的溜进房间。

清冷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浅淡的笑容。

十多年前的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