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火火的语气越来越冷漠,眼神也越来越锋利,白浩看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很多的事情我们改变不了……你理智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今天拿掉了南歌的孩子,她要怎么继续在採鲁生活下去?”白浩说。
“是,拯救一个南歌简直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採鲁不是,四年前你来过这里,你就该知道这里是一个怎样的一个炼狱。”
“南歌的选择就是为了能在炼狱里,安全的活下去,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逃不开这个炼狱了,但他们还得活着,你懂么?火火,他们还得活着!”白浩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炎火火,炎火火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但白浩觉得,自己的一番话已经起到效果了。
白浩成功的充当了一回监管者,从前站在病房门口很是淡然地对所有的医护人员说“这是她们必须要经历,也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的人是炎火火。
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例外的时候,炎火火就迎来了自己的意外时刻。
因为那个人是南歌,就像在八月份,她第一次得知阮寻疾患有渐冻症的时候,她也有一瞬间的心慌了,尤其是想起阮寻疾在楼梯间,一个人孤独地抽着烟,看着自己余下的时间时……
炎火火动容了。
十多年过去了,炎火火以为自己在十七岁时所打开的共情感,会随着陈蓦然的消失最后也消贻殆尽。
结果过了十年,她所有在那个十七岁被打开的情绪,慢慢地在随着自己遇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善良又可怜的人而慢慢地激发了出来。
炎火火瘫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颓废了很多,她最后慢慢地收敛起自己激动的情绪,低下了头。
“谢谢……”炎火火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白浩的语气和缓了很多,这还是他第一次冲着炎火火说出这么激动的话,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感觉还是挺爽的。
但爽过之后,又是一种沉重。
炎火火变了,变得有些感情用事,这不知道会不会是一件好事。
白浩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炎火火抬起头来看着白浩,她现在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了,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接下来……该怎么办?”炎火火看向白浩。
白浩是炎火火除外的唯一一个知情者,也是冷静要优于炎火火的人,是炎火火现在唯一的求助,也是唯一的清醒来源。
“尊重南歌的意愿。”白浩有些无奈地说道。
炎火火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但最后又化作了理所当然。
“当然,你可以告诉南歌她不选择拿掉孩子的任何后果,她是患者,有知情权。”白浩说。
炎火火突然觉得这一刻的白浩有些许的冷漠,但又觉得很熟悉,因为这不就是曾经的自己么?
“我知道了,我不会冲动的,今天谢谢。”炎火火站起来,走到屋子外面,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什么也别管了。”白浩看着炎火火的背影说道。
炎火火扬了扬手,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诊疗室。
炎火火在回竹屋的路上走着,由于上一次被伏击,维和军队在附近多增加了一些人手,来保证医生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