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头平素在院里并没有太多事情,就是东走走、西看看,奴仆们提了什么重物,他就上前去帮一把,所以在吕兵收集硝土的过程中,他就站在一旁闲看,偶尔和吕兵说两句闲话。
其间他也提出过帮忙,但吕兵都婉拒了,毕竟这也不是啥好差事,怎么好劳烦旁人呢。
张教头越看越奇,他依然不知道这些白色泥土有什么作用,为什么值得已是富翁的吕兵来这种地方受累,但他却越发认定了吕兵果然是位奇人,连下等奴仆都不愿意干的事,却能干得这般用心,毫无怨色。
他也是这时才猛然醒悟,吕兵能从匪窝里救出小娘子绝非偶然,因为,这是一个有大能耐的人啊。
吕兵来到宅院之事,早有李家的仆人传进内宅了。
李大户和李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极为不安,他们还以为吕兵是上门来催婚的呢。
后来见吕兵并未进来,派仆人去打听后方知,吕兵竟钻进外宅后的猪圈里去了,而且进去后就一直呆在猪圈里,这可让李大户迷糊了。
但不管怎样,只要吕兵不来催他嫁女儿,他的一颗心就放了下来,至于吕兵跑到他家猪圈里去干嘛,他才懒得去关心呢。
倒是李焕一听到吕兵来了,就跟屁股上着了火一般,急匆匆地就往外面跑。
刚迈出门槛,又回来把佩剑悬上,再对着铜镜整理一番衣冠,这才又急忙往猪圈里赶。
到了猪圈,见到吕兵正蹲在一个阴暗角落里,身边遍是粪便,他却好像浑然不知,李焕大惊:“吕兄,你这是在干嘛?”
吕兵正忙着呢,头也不回地道:“收集泥土。”
“什么泥土,值得吕兄你这般辛苦?待我去唤几个来下人来做,吕兄是何等身份的人,怎么能干这种事?”李焕建议。
吕兵急忙摆手:“就一些琐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不必再劳烦他人。”
李焕见吕兵拒绝得坚决,也不要坚持,但他也不愿意离开,干脆跑来跟吕兵蹲在一起,仔细看吕兵到底在干什么。
可他向来只会读书舞剑,哪里来过这些地方,实在忍受不住圈内的恶臭,不得不跑出去透几口清新空气,透完气后又立即跑进来。
他这样不停地来回折腾,吕兵看不下去了,无奈道:“小郎君,你这又是何苦呢。”
李焕却倔强地摇着头:“吕兄才能非凡,李某自问远不能及,既然吕兄都能安然待在这等污秽恶臭之地,我又哪里来的退避的理由呢?”
这都什么歪道理!
难不成他以为我是故意待在这些地方,是在磨练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