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居功至伟,等破例封为从一品世袭罔替镇国公,领职从三品门下侍中,并赐黄金万两,良田八百顷……”
前面还有一长串的恩赐,韩云鼎却曾经听不下去了,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响,整个脑袋都大了几分。
韩云鼎一路从南疆病着回来,这一半是真的,却也有一半是为了当前的退路而假装的。孟胤运问她想要什么的时分,她也曾暗示过自己只想要一副安康的身体,回京当前,孟胤运便放她回府里养病,原以为他们对此事已有了默契,没想到……
没想到的不光是她一人,朝臣中也是哗然一片。
韩家原来就是公爵,若不是他们自己保持爵位,韩云鼎也是安国公,如今不过是由安国公变为镇国公而已,没有人会对此有意见。但门下侍中却是一个很重要的官职,有审议封驳诏敕奏折的权益,再加上孟胤运对她的信任,当前大夏的国事岂不都由她说了算?
在三王之乱中残存上去的朝臣都不是愚钝的,他们开端思索,今后在大夏朝堂上的风向了。
黄帆终于念完一大串恩赐,合上了卷轴:“钦此”一抬眼见韩云鼎却惊惶地抬着头看着孟胤运,黄帆干咳了一声,说,“镇国公还不快领旨谢恩?”
韩云鼎反响过去,忙俯下身叩头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孟胤运似乎并不觉得不测,说道:“朕晓得你是担忧自已身体虚弱不能胜任,但朕曾经择了两名才学兼优的人担任门下侍郎之职,一切冗杂琐碎之事都由他们处置,你还像在南疆那样辅佐朕,以防止朕做出错误的决断。”他说着走下了龙椅,移步到韩云鼎面前托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真诚地说,“朕肩负江山社稷,一个错误的决断影响的是天下万民,屡屡想到这里,朕就寝食难安。而你,就像一面镜子,能让朕看见自己身上的疏漏、错误,朕身边不能没有你。”
“是皇上虚怀若谷而又擅长自省的心态让您做出贤明的决断,微臣不敢居功。”韩云鼎说道,“而朝中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冗杂琐碎之事积累起来的,若微臣不知门下省之规制,应管辖的一切事物,还有大夏有史以来的各项记载,又怎样会晓得什么是错误的什么是正确的?在其位而不谋其政,是谓殆职,恕微臣不敢接旨。”
孟胤运晓得韩云鼎并不想做高官,但如今他最信任的人就韩云鼎,也是真心想让她辅佐自己,所以才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那些掏心窝子的话,却没想到还是被回绝了。他压下心中的恼怒,说道:“无论如何你都不接么?”
韩云鼎没有直接答复,只说:“大夏官制,门下省设侍中一人,副职侍郎一人,皇上何不从两名侍郎中择贤能者居之?”
孟胤运有些下不来台,神色阴沉。
文武百官中与韩云鼎交好的几个不由得暗暗替她焦急,徐庭杰暗中朝她递着眼色,韩云鼎却只当没看到。如今她的行径可以被称之为“不恭”,孟胤运若是恼羞成怒要罚她,也会念及她在南疆的功绩,从轻处置。等这件事沉淀一阵,她再寻个时机向孟胤运提出退隐,那时分,他应该曾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至于太过于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