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历五百三十二年,天族水神阚巡与比翼族长公主落芸成亲之日,天宫一片祥和,众神纷纷前去贺喜。与此同日,涂山狐族,上万年唯一一个涅槃成神的狐仙,与天池山历劫失败归于混沌。 狐族大觞,于涂山山头悲鸣百日。 百日后,涂山天降灾难,天火地雷齐鸣,涂山狐族销声匿迹。 —— “君姨,我好像记得你与我说过,但凡是与天族沾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这可是你的口头禅,怎么您忘记啦?”我坐在藤蔓上,啃着苹果对着站在底下一脸愤怒仰头瞧着我的君姨问道。 我说出这一句话,倒不是因为我对于天族有何偏见,而是从我嗷嗷待哺时,距今已经有千年,这千年来君姨日日在我耳旁唠叨的便是这一句,久而久之狐狸耳朵便也起了茧子。 还有我为何会说出这一句话,事情还要从头开始说起: 我本是涂山的一只狐狸,如今却住在了青丘。 听君姨讲,千年前涂山狐狸一族发生了一件大事,造成了涂山狐狸的迁移,后来寻到青丘这个地方,觉得青丘山清水秀便在此安了家。 至于为何迁移,君姨不曾细细的与我说过。 小女子不才,正是这青丘狐狸的老大,简称狐主! 我虽为一狐之主,可这千年来,我这个狐主当得……有些昏,曾经一日我去人间听戏文,戏文中所讲的便是三国时期扶不起的刘阿斗,当时的我看着戏文中的刘阿斗,再上下的瞧了瞧自己,觉得我与那刘阿斗如出一撤。 不过细想起来我与那刘阿斗倒也不像。 因为刘阿斗之所以扶不起来,乃是因为他原本便无什么上进心,然我不同,这上千年来在君姨疾言令色的教导下,我苦读诗书,日日晨昏定省的操练修为,可是这番努力的我,修为至今仍然同狐族三岁孩童一样。 与青丘山顶苦苦冥思三日,我终大彻大悟,知晓自己并不是什么君主的料。 俗语有云: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所以在我这个狐狸屎不曾将狐族给祸害没时,我决定要先扭转这个错误。 于是乎,半月一次的狐狸朝会时,我提出要让贤二字时,我一脸殷殷期盼觉着自己定是做了一件极大的善事,然站在下方的七位长老不淡定了,君姨更加的不淡定! 朝会尚未结束,君姨一声令下,我便被七位长老架去了祠庙,禁足了十年之久,连带着抄了十遍狐狸先史。 我抓耳挠腮,狐狸爪子都磨上了茧子。 后来出来之时,七位长老与祠庙前迎接,领头的大长老笑的满脸褶子的拉着我和我讲,他们与古籍中寻到一个法子,这种法子能够让我的修为上升十倍,甚至成为狐狸一族第二个成神的狐狸。 为何是第二个,因为我们狐狸一族上万年中便只有一位涅槃成神的,这位便是我的娘亲! 咳咳,低调,低调! 据竹焉的消息称,七位长老所寻的法子是一个叫什么七星宿的阵法,长老们各自入一个星宿位置,而我坐在中间享受着他们修为的沐浴。 竹焉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九尾狐狸,也是君姨养的干女儿。 我初初听到竹焉告诉我这个消息时,可谓是十分的欣喜,想着自己从今往后便能拥有七位长老的修为,心里头便十分的雀跃,甚至还做了一出白日梦,梦中我带领我们狐族一跃成为三界巨头,一向高傲不将我们这些小族看在眼里的天帝,都对我毕恭毕敬。 但是!我此生很痛恨便是这但是两字。 这阵仗做的十分的足,渡修为这一日,狐族众狐狸站在洞穴外头交头接耳,纷纷雀跃希望我们狐狸一族再一次诞生一个神。可待七位长老各自念动口诀将修为渡给我时,我堂目结舌的坐在那里看着五颜六色的修为从我的身体里反噬出去,再瞪着浑圆的双眼讶异的瞧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七位长老,在洞穴外那一声声失望的叹息中,我彻底石化了。 我的修为无一丝的长进,可怜七位长老耗尽了此生的修为,要重新闭关修炼,我于他们闭关修炼的洞穴外,心里头愧疚的无语言表。 三界众多生灵,有职位的各司其职,无职位的拼命去谋职位,所有生活便是三点一线无甚什么大事。 然这两天素有天族巨头的昆仑墟火的一塌糊涂。 原因是因为已经上万年不曾广收弟子的昆仑嘘,这一日突然在三界的八卦坛子上发了一条广收弟子的帖子。 三界素来清净习惯了,连蓬莱岛上的玉清真神拉个肚子,也有人深扒他百年前吃了何才会引起今遭的拉肚子。 如此一件大事,可是在三界里头也刮起了一阵不小飓风。 毫无疑问,这道飓风横扫我整个青丘山。飓风威力之大竟将君姨给刮傻了。 这不,竟然巴巴的与我商议让我去昆仑墟学艺。 对此,我自然十分的抗拒,想我一狐之主,若是三界出现过什么大事,我可是要代表狐族与天帝一屋共同谋事,与天帝平起平坐,这让我去昆仑墟学艺,无疑是将我的等级给降了三降。 这要是传出去,我狐主的面子朝哪放?! 所以,坚决不! 君姨手中的拐杖轻触地面,原本平静的地头忽的抖了三抖,我一个不稳,便从藤蔓上掉在地上。 我四脚刚刚翻至地面,君姨手中的权杖打在我朝天的狐狸屁股上,我痛了三痛捂着屁股道“君姨,我方才说的是事实。” “你要是不想去,可以,只要你将七位长老的修为全部找回来,之后你无论去哪,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拦着你。”君姨的声音在头顶上传来,我目光幽怜的看着君姨,努力的挤出两行狐狸泪道“君姨。” 此番让我去寻回长老们丢失的修为,等同于让我孤身一人大战整个天族,就是天方夜谭的一件事情。 千年来,每一次我做出此表情时,便是想要什么便来什么,可是这一次,对于我挤出的眼泪,君姨十分狠心的忽视了,末了她手中的权杖又打在我屁股上道“此事无从你左右,等明个便收拾收拾东西离开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