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日,该要点什么? 一颗巨大而纯净的钻石? 还是镶满宝石的名表? 你知道,这绝不便宜。 家里养只宠物猪怎么样? 罗比死活也不会答应。 猫咪、马匹或是一只狗? 不,我的头脑已经足够混乱。 需要来点别的, 特蕾莎一直想要的东西。 是的,她想要一首诗! 这让我脸上露出笑容。 终于这份礼物不大、不多也不贵, 只是写诗真让我伤脑筋。 …… 人们总会在问,人生漫漫长路旅途, 路究竟在何方? 爷爷会留下或是离开? 我们又会否搬家远行? 我从来都不会担心 告别今天,明天又会到来 有一点我笃信不疑 我需要并深爱着你 ——罗伯特.恩克(1977-2009) 切尔西感觉安德莉兹从法国回来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虽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在聊天时说着不找边际的冷笑话,但对外界的反应越来越迟钝了,总是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比如现在,站在VALENTINO的店面里,那些宫廷风的奢华礼裙就摆在眼前,安德莉兹却还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让店面工作人员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尴尬。 切尔西换了一件裸色的无袖长裙,精致的珍珠和亮片点缀着轻柔的面料上,她在安德莉兹面前捻着裙摆转了一圈。“安妮,你觉得这条怎么样?” “还不错,挺适合你的。”安德莉兹打量了一下她,有些敷衍地评价道,目光游离。 “那就这件吧。”切尔西嘟了嘟嘴,不太开心地决定了,心里想着早知道就把贝塔一起叫出来逛街了。 买下这条标价两万英镑的裙子,两个人就分开了,安德莉兹用门钥匙回到家里,站在狭窄的门廊上,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小姐!您回来了!”克利切从空中闪现,他先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到安德莉兹两手空空又变成了疑问,小姐不是说要去买圣诞晚会的礼服吗?小精灵仿佛想到了什么,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耳朵不自然地抖了抖。 “西里斯呢?”安德莉兹没有注意到小精灵的神情,她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往里走,屋子里静悄悄的。 “西里斯少爷去魔法部加班了。”克利切回答道,嘴里还嘟哝了几句西里斯不干正事。 安德莉兹冰冷的神情融化了些许,西里斯在魔法部傲罗司找到了一份工作,好歹从一个无业颓废大龄剩男变成了有工作的颓废大龄剩男。“这么美好的周末,西里斯少爷应该去约一位高贵的纯血家族的小姐,女主人在他这个年龄已经生下西里斯少爷和雷古勒斯少爷了。”克利切抱怨着。 “随他吧,西里斯是个成年男人了,”安德莉兹摇了摇头,“雷尔呢?他一个人在家还好么?” 克利切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它有些犹疑,似乎在隐瞒着什么。安德莉兹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拎起裙子往五楼跑,皮鞋哒哒哒地敲在楼梯上,走廊里的画像全被她吵醒了,不赞同地对她指指点点。安德莉兹顾不上这些闲言碎语,她的心怦怦直跳,等她迈上最后一级楼梯,差点左脚绊倒右脚,深吸了口气才缓过来。 五楼的走廊上静悄悄的,雷古勒斯的房间最靠近楼梯口,就挨着西里斯的房间,房门上有块小牌子,下面的油漆有深深的划痕: 未经本人明示允许禁止入内。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安德莉兹习惯性地敲了敲门,没有动静,那安静使她感到窒息。她按着门把手往里推开,房间里一切正常,银色和绿色的装饰点缀着四周,桌上一本书翻开着,墨水溅了几滴出来,安德莉兹屏住呼吸四下寻找,房间里没有人。 这个事实让她差点晕过去,安德莉兹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有点喘不过气,指甲在地毯上抠出几个深深浅浅的印子。 “克利切!”她大声喊道。 克利切马上出现了,它惊恐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安德莉兹。 “雷古勒斯去哪里了?我不是说过不要让他一个人出门吗?”安德莉兹难得地严厉责备克利切。 “小少爷是偷偷跟着西里斯少爷出门的,他不让克利切告诉小姐,克利切是个坏精灵。”泪水从克利切大大的眼睛里溢出来,它痛苦地弯下身子,大脑袋用力地撞向地板。 安德莉兹不知道这是她今天叹的第几口气了,她觉得非常的疲倦,仿佛有一条黑狗吞噬了她身体里的所有乐观想法。“停下,克利切,你这所谓的惩罚并不能对现在的情况有任何改善之处,”她的语气冷漠,“你去找到雷古勒斯,如果找不到他,那么你也不要回来了。” “克利切一定会找到小少爷的!”克利切眼中的泪水落得更急了,它抹了一把眼泪,向安德莉兹鞠了一躬,移形离开了。 安德莉兹呆呆地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踉跄着站了起来。 …… 雷古勒斯很久没有上街了,他穿着从西里斯衣柜里翻出来的麻瓜t恤和短裤,踩着一双不太合脚的运动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 他本来刚跟着西里斯,但西里斯一出门就幻影移形离开了,他只好一个人四处走。 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尽管他的画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雷古勒斯仍然对这个世界感到十分迷茫。 自己出门是为了干什么来着?噢,对了,要去重新买一根魔杖,雷古勒斯高兴地挑了挑眉,然后又皱起了眉头,应该去……对角巷? 嗯,没错,对角巷,雷古勒斯默念着这个名字,下意识地使用了幻影移形,眼前一花,下一秒他就扑倒在了一条人潮拥挤的街道上。 “嘿,你怎么回事!当心一点!”一个女孩儿被吓了一跳,她小心地观察着雷古勒斯,然后伸手拉了他一把。 “谢谢您,”雷古勒斯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嘶了一声,膝盖刚刚蹭破了皮,他颇有礼貌地询问这位热心的小姐,“请问您可以告诉我去奥利凡德魔杖店的路吗?” “你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来吗?”女孩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给他指了路,“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路的右手边你就可以看到奥利凡德的招牌了。” “噢,我明白了,真是太感谢了。”雷古勒斯脱下脑袋上的棒球帽向女孩弯了弯腰,然后兴奋地快步往前走,留下女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奥利凡德的魔杖店唤起了雷古勒斯一些模糊的记忆,他推开门,一个红头发的小男孩正在挑选他的魔杖,另一个稍大一点的红头发男孩站在一边,他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了一个单词:韦斯莱。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奥利凡德已经注意他好一会儿了,老人扶了扶眼镜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下午好,先生。” “下午好,先生,我需要一根新魔杖。”雷古勒斯的目光从红头发移到快被盒子淹没的奥利凡德身上,他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然后就安静地站在了那里,好奇地看着挑选魔杖的小男孩弄出的各种动静。 小男孩花了一点功夫才挑选到自己的魔杖,橡树杖身,杖芯是独角兽毛,相当不错的组合,雷古勒斯露出一个笑容,想起昨天晚上翻看的和梅林有关的童话故事,那里面梅林的魔杖杖身就是橡树。 两兄弟挑完魔杖就准备离开了,哥哥经过雷古勒斯时看了他两眼,低声嘀咕着:“好像……见过……” 雷古勒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兴奋地准备挑选一根属于自己的魔杖,奥利凡德先生摇了摇头,道:“固执的布莱克,你原先的那根魔杖是山楂木和独角兽毛杖芯,十四英寸长,试试这根。” 雷古勒斯一拿起那个魔杖它的尖端就冒出一条闪电,劈得天花板一道焦黑,奥利凡德有些疑惑,转身又换了一根魔杖递给雷古勒斯,这次魔杖喷出的是水。 折腾了许久,雷古勒斯感觉自己已经试了二三十根魔杖了,终于拿到一根适合自己的,他一拿起它,就知道就是它了。 “冷杉木杖身,凤凰尾羽杖芯,这是幸存者的魔杖!”奥利凡德激动地喊道,他略有些浑浊的眼睛直直看着雷古勒斯,好像洞察了一切,“好好珍惜它,年轻人。” “当然。”雷古勒斯点了点头,走出魔杖店,正准备再逛一逛,他的手突然哆嗦了一下,直觉让他马上进行了幻影移形。 “咚!” 雷古勒斯捂着额头看着被撞退了两步的西里斯,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有些不妙。西里斯顾不得问雷古勒斯怎么出门了,大步闯进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雷古勒斯紧紧跟在他身后,脚趾被鞋子挤压得生疼,他一边跑一边疼得龇牙咧嘴。 再也不穿西里斯的鞋子了,等会儿就上街去买十双新的,雷古勒斯想。 他们跑到了五楼,先去了安德莉兹的房间,里面没人,西里斯的房间,也没人,还有一股臭袜子的味道,雷古勒斯捏着鼻子看着西里斯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然后僵在了那里。 “安妮!” 雷古勒斯吸了吸鼻子,闻到了浓浓的铁锈味,然后他意识到,那不是铁锈味。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