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保安和酒店老板,还有周航,赵斌等都纷纷赶到了。 赵斌第一个冲进房间:“左夜,你没事吧?” 因为他身子本来就有些发胖,再加上快去奔跑的原因,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很显然一听见她出事的消息就过来了,不过他看见房间里面的情形,就不觉得左夜有事了。 左夜心中不免有些感动,抬眼说:“我没事,就是皮外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赵斌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就要开口,珍妮也是红了眼眶,害怕极了不敢说话。 “是我让她去休息的,你别怪她。”左夜说。 “我”。赵斌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缩了回去,话到嘴边说:“去,给我拿瓶水过来。” 珍妮这才去拿水了。 他们只看见左夜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伸着手让陈非给她包扎伤口,陈非一边给她清理伤口,一边柔声宽慰她,分明,分明就是小情侣的模样嘛。 几个女工作人员心照不宣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们这酒店的安保工作是怎么做的?”周航质问说,他一改平日嬉笑的神情,一脸阴鸷。 “实在对不起,左小姐,周先生这次是我们的疏忽,刚才那个人我们查了监控,不是从大门进来的,是从后厨进来的,估计是早上送菜混进来,没有走。刚才我们的保安已经报警,在明天之前一定想办法抓到他,我们愿意承担责任。实在是对不起,是我们工作的疏忽。”酒店老板低着头道歉。 他身后的保安和一众员工也都鞠躬致歉。 外边周航则是在同老板说着话,然后警察过来给左夜做笔录,左夜详细地说了事情的经过,也就二十分钟左右,接着是陈非做笔录,大致让他叙说那个人的相貌身高之类的。 “感谢您的配合。”警察站起来同她握手,左夜这时候心情已经平复了,他们一起走出来 “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声张出来,老板,你帮我处理了吧,我累了。”左夜说。 “好。”周航对于这种公关事务的处理最是有一套,左夜交给他,也放心。 “哥哥,你能陪陪我吗?”左夜突然说:“我就想要跟你呆会儿,说说话。” 赵斌和周航对视一眼,二人何尝看不出来左夜对陈非的感情,且不说每次陈非上台表演她都会挤出来时间去看,表演完毕每次都会送满天星,就算不说满天星的话语,也能看出来她对陈非应该不仅仅是兄妹之情。 “好,我等你睡……”陈非原本想说的是,我等你睡着了再走,突然想起来这是自己的房间,也就没有说了。 珍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周航还是出门了,将门轻轻带上。 “你在左夜房间睡吧。”周航说:“也好有个照应。” “好。”珍妮点头。 “这次可用着点心。”赵斌说。 周航看了珍妮一眼:“她在陈非房里,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你去睡吧,记住,把门窗关好。” “好。”珍妮感激地看了一眼周航,然后转身走了。 “你没事吧?”陈非立刻转身去扶左夜,左夜靠在门边,刚才在做笔录的时候,左夜刻意遮挡,所以大家也都没有看见,唯独陈非留意了。 “你的手,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吧。”陈非看见左夜手上的再次冒血的伤口,就准备往自己房间去拿药。 “你别走。”左夜脸色苍白,拉着陈非的衣角不肯撒手。 “我不走,我只是去拿药。”陈非柔声说:“你的手流血了,如果不及时包扎,肯定会留疤的。” 听见了留疤两个字,左夜眉头微微动了动,但是也没有松开手。 “陈非。”左夜低声说:“我害怕,你别走。” 陈非愣住了,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左夜,左夜无助地像个小姑娘,只是扯着他的衣服,眼泪不住地往下掉,抽抽噎噎的,显然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陈非一只手抱着她,轻轻拍着左夜的背:“好了,没事了,别哭了,我在呢。”另一只手则给周航打电话。 陈非将左夜扶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准备去找医药箱,他突然发现自己桌上左夜的书和自己的病情诊断单子还没有收起来,而左夜的眼神正好是落在那些单子上面。 他假装毫不在意的挡在了左夜眼前,将东西收好,一脸手足无措地说:“我,我。” “原来你还带着我的书啊?”左夜故作惊讶。 陈非转过身,没有注意到左夜脸上挤出来的不太自然的笑。 “是,是啊,我觉得出版的和网上版本不太一样,所以带在身边看看。”陈非松了一口气,她没有看见病例单就好,对了,左夜近视,肯定没有看清楚,反而是他自己太过失态了。 等到陈非进屋的时候,左夜立刻蹲下身子查看垃圾桶,结果还真的找到了几片白色的药片,她默默将药片放到自己口袋里面。 难不成现在陈非就已经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了吗?左夜想,他为什么不吃药呢?为什么不让别人看到他的病例单,让朋友和家人一起陪着他走出疾病呢?现在已经是04年了,左夜无法想象,再过四年,陈非跳楼自杀的场景。 陈非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左夜脸色惨白,一行清泪从她脸上流了下来,整个人都是木讷呆滞的。 看来还真是吓的不轻,陈非想。他走到左夜身边,将医药箱打开,开始给她清理伤口。 左夜先是用纸巾将口中的血擦干净,保留证据,然后再用漱口水漱口。 一旁的陈非关切地问:“你嘴巴没事吧?” “没事。”左夜摇了摇头:“反正不是我的血,倒是牙有事。” “怎么了?”陈非问:“你张开嘴,让我看看。” “刚才咬那个人太狠了,牙都酸了,估计今天只能吃豆腐了。”左夜说。 陈非不由得好笑:“看来你都能说笑了,肯定是不害怕了。” 左夜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来手给他,陈非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指甲圆润,他垂眼给左夜的手消毒。 “疼。”左夜吸了一口冷气,突然缩手叫道。 “疼吗?”陈非问。 “疼的很呢。”左夜看着陈非,一脸委屈。 “我轻点。”陈非说,然后轻轻低头在她伤口处吹了吹。 “哥哥,你是对所有女孩子都这么好,还是只对我一个这样好?”左夜抬眼问。 陈非一顿:“……我不只对女孩子好,我对男孩子更好。” 左夜闻言,一脸震惊地看着陈非:“……你,你……” “你想多了。”陈非忍俊不禁,一边拿出来创可贴给左夜贴上,一边说:“有些时间,不如想一想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你想好报什么专业,考哪个学校了吗?” “帝大心理学。”左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