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还微微亮。
白怜急忙跑出来,满屋子寻些魏池。见到人就问:
“魏池呢?”
“魏池哪儿去呢?”
“魏池……?”
辛爷被她吵醒,揉着满是皱纹又明亮非凡的眼,问道:“你就这么要紧那家伙?”
白怜有些惊慌失措,躲闪眼光,“就是早上没看见他!随便问问而已!”,随后,又转身正要朝外面走去。
辛爷一口叫住她,“他没事,你别去给他添乱了!相信他,他会回来的!”,看似安慰,实则他也不敢断定魏池是否真的会回来。
白怜顿住脚步,思前想后又收回脚。朝珠儿走去,神不在焉道:“给我抱抱!你手也酸了!”
珠儿有些担忧得将女婴递给她,但是手却不敢放。看着白怜两眼无神的样子,生怕她会一不注意就将娃娃摔在地上。
于是,找了个借口,“白姐姐,你去灶台,守着火熬粥吧!她还没醒,我再抱她去睡会儿。英姐在照顾她儿子,抽不出空来看火。”
白怜收回手,愣愣的朝着灶台边走去。径直坐在火前,胡乱捡起柴墩就往里面送。没一会儿,整个火坑全塞满了粗粗的柴墩。方才还燃得旺盛的火苗,现在差不多奄奄一息了。冒出白蒙蒙的烟,充斥着整个房屋。
那刺眼的烟熏的白怜都睁不开眼来,眼角干干痛得流泪。没忍住,呛了一口烟猛烈咳着,“咳!咳咳咳!”
在外晨练的辛爷闻声,扭头看向草屋,顶上冒着浓烈的白烟。以为是里面起火灾了。立马跑进去,惊慌叫道:“白姑娘,白姑娘?”,喊了几声没听到回应,于是加大声音,“白姑娘?你在哪儿?”
随后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咳嗽。辛爷用袖口捂住口鼻,摸着白烟,靠近白怜,四处胡乱摸着,摸到白怜的后背,一把揪起她的领口,迅速的往外跑去。穿出白烟时,两人已经被白烟呛到泪流满面,咳嗽不断,眼睛通红。
辛爷缓了缓,端来一杯水递给白怜,打趣道:“为了那家伙,没必要自寻死路吧?”,“多不值呀!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人见人爱的!”
白怜接过茶水,苦笑着,“没有了!”,随后一饮而尽。这模样有几分像魏池饮酒时的酣畅淋漓样。
辛爷又逗笑道:“白姑娘,喝水喝出美酒来了!”
白怜举着杯子的指头微微一颤,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竟学起了魏池来。随后放下杯子,眼底尽是凉薄。
辛爷看她这阵势,八成是要去神女湖抓奸去了。
于是,赶忙,上前拉住白怜的袖子,劝道:“白姑娘,莫要冲动!魏公子是有苦衷的!你又不是不知!他为了救那些孩子,才牺牲委屈自己的。你若是贸然前去,定会扰乱他的一片苦心。且不想他如何,先想想这些才重生的孩子。若是你去把那红衣女鬼惹怒了,她再将这些孩子残害,你可忍心?”
辛爷说着这些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确实触动了白怜。
罢白怜愣住了,收回正要踏出的步伐。转身走回灶台,此时白烟已消散许多,能看得清屋内的东西。得了方才的教训,白怜将火吹燃,少少的添加柴墩。烧火也认真了许多。
这才是本来的她,做什么事都是一本正经,别无二心的。
那火突然燃得有些大,钻出灶台孔,将旁边的几缕稻草燃烬成灰。白怜好像受到了启发,原来那八卦笔峰预示的竟是她失去他,确实这足以杀人夺命。若是她燃了那符,不让他们去神女湖。会不会就不会失去他?
想着想着,白怜有些酸楚涌上鼻头,眼泪不争气的迎上眼眶。满眼的水光中,朦胧了那火红跳跃。
“害!想这些干嘛!”,自嘲一声,便伸手将泪水抹去。继续认真烧火熬粥。
她又搬出曾经那套:净道之人,六根清净,无欲无求。
自我安慰:她只是担心魏池的危险,并不是担心失去他。
任是如何安慰,都抚平不了那颗受伤的心。她第一次感受到为一个人心痛至此,仿佛对全世界都失去念想,只是呆呆的想着那个人,念着那个人……
人大多如此,拥有的时候,可有可无。当失去时,又追悔莫及。
曾经当他的好是应该,毫无负担的接受。当他不再时,这份好便成了毒瘾,究其万千终是无法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