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宴开始以后,宣于崇还滴酒未沾,只因为羽洛那一句“好大的酒气”!不知道他的酒气,在骑马过后,是否散去一些了?
其实,越是这样伤心动情的日子,他越该远离酒杯的!身在敌营,失了什么也不能失了惊醒!
宸妃的加入使献舞的走向变得更为难测。两者相较,郡主更具矫健,宸妃却胜柔美,两相互补,配合得当。
宣于嶙不知宸女善舞,没想到撇去她的丑颜不看,也还有几分可取之处,而葵妃对于半路杀出的宸女却一直冷眼相待。
至于毓芳则是意外为主。“娘娘为何上台?”她边舞边问。
“请郡主不要献弓!”羽洛旋身过她的耳畔。
“那是毓芳的事,无需宸妃娘娘插手。”毓芳见羽洛一连数次挡在自己身前,跳得更加卖力了。
“这不光是郡主的事,也关系到了禾美族的未来。”羽洛以禾美族为说服口。
郡主不明白宸妃所言,节奏慢了半拍。她的眼神直盯着羽洛的双唇,似乎在等待进一步的解释。
“郡主当知引文王妃是太后的亲侄女,如今就在勤王身侧。郡主当众献弓,既不尊重王妃,进而又是不尊重太后娘娘。如此作为,难道不是置禾美族于难处之境?”羽洛说道。
“可是——五哥哥身为王爷,三妻四妾有何不可?”毓芳的心思说到底是单纯的。就连她爹爹不也有好几房妻妾么?
羽洛暗叹一声,在舞动中转拍了毓芳的肩头,说:“王族的联姻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一切都少不了权衡势利。郡主单纯直率,少有杂念,难能可贵。可身为王爷却无法不存顾虑啊!郡主与其当众献弓,让勤王进退两难,倒不如等下台之后再作商榷。”
今日的舞,原本是不需带弓上场的。毓芳一时的起兴,到了临阵正好有了动摇的念头,再加上羽洛一番说理,让她心有不甘,可还是顺着下坡退缩了。
两名“舞娘”渐跳渐远,从观众席间又回到了宴台中央。
宭州王脸上有着明明白白的释然,她那个牛脾气的女儿,也不知宸妃娘娘说了什么,才得以打消她的一时起意。
宣于璟也长舒了一口气,只是他的表现不如旁人明显罢了。毫无疑问,宸女之所以上台就是为了替他解围。若然宸妃不是小洛儿,那还有何种解释,何种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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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大宴依旧未达尽头。
宭州王遣人约束了毓芳几句,心里对宸妃娘娘是有感激之意的。
至于余下的时光,就显得松快多了。佳肴伴酒,歌舞怡人,夜阑星辉月映天。
芮涵在帐篷中独坐了一阵,许是热闹的欢声一潮高过一潮,让她耐不住了。人不走动,两眼却紧盯宴席一方。
又过了一会儿,璃儿知趣地去帐外探了一圈,回报说,王上与宭州王都已然先离了。余下的人三两成群,说话的说话,饮酒的饮酒。至于公良长顾还未回帐的消息,是璃儿心知主子的心思,才装作无意提及的。
芮涵闻言,先是漠然不动,又在帐中磨叽了良久,这才拿了金羽翎箭出去。
“喂,公良!这个还你!”芮涵端着公主架子走到公良长顾桌前,开门见山地将王赏往桌上一扔。
“这是长公主之物!”公良长顾起身行礼之后,向后推开半步,全然没有要接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