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要回自己的掌门和其余大长老,纯阳门不得不硬着头皮,派出了第五波人。
只不过前四次都气势汹汹好不威风,派去的人一次比一次强,是去剿灭对方的。
这次却是憋屈地去谈判想讨回自己被抓的全部高层的,而且纯阳门再也没有化神期大能了,连元婴都只剩下大猫小猫两只还得拉上些金丹期修士,才勉强凑出一队人。
他们并没有见到那位九洲道祖,幽族人甚至没让他们进城,只准他们在幽族城外千里搭帐篷等回话。
这让一帮高傲惯了的纯阳门修士们懊恼不已。
在这一群修士里总共有九名元婴期修士剩下的十一名修士,都是金丹期。
可在这队人里,真正做主的不是九名元婴期修士的任何一位而是尚在金丹期的纯阳门少主鼎烈修。
他二十年前遇刺,用纯阳门镇派之宝吊了一年的命才被赶回来的大乘期老祖救回来。
只是到底是被化神期高刺杀他伤了根本短时间内纯阳门也无法给他修补好根本,这些年他修炼速度相比当年有所不如,身体也大不如前,常常动一阵就要歇息,性子也渐渐没有当年开朗。
此时他正在帐篷里,听着下面的人回报消息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一群元婴听完幽州那边让他们乖乖等待的傲慢之语,一个个气愤又恼怒,然而说起接下来怎么办,他们又只能垂眉丧气地说,那就照办吧。
又能怎么办呢?上面的老祖不肯出面,下面的人修为最高的药液就剩下这几个元婴,还不够人家一招喂的呢。
难道还要再去送吗?
修真界是个拳头说话的地方,归根到底,是他们还不够强。
听着一群人商量,鼎烈修脸上紧绷着,看不出神色变化,只是眼里的阴郁愈加浓厚。
等商量完毕,众人从他帐篷里离开,帐篷门帘关上那一刻,鼎烈修终于忍不住摔碎了桌上的杯子,抱着头痛苦地号了一声。
都怪,都怪他不够强大!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被神秘人刺杀!为什么偏偏是他!
事后,关于刺杀他的人是傅九洲这个消息,鼎烈修从未相信过,可这么多年,他的修炼速度越来越慢,每每他父亲看到他如此痛苦,总是在他耳边痛骂傅九洲,他虽然嘴上总是反驳,内心深处也知道不应该是傅九洲,但是有时候也忍不住要为此心痛!
因为他永远无法向自己证明,傅九洲不是那个人他已经死了。
想起当年和傅九洲等人在剑神宫定下百年之约,如今傅九洲身死,他成了废物,又如何不让人消沉心痛!
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
去他们面前迎风咳血显示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废物吗!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鼎烈修抱着头栽倒在椅子上,发出小兽受伤般的呜咽。
这时,他的帐篷里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鼎烈修浑身一震,额头上冒出几滴汗,猛地站了起来。
一个戴着白色面具,一身红衣的男子,正静静站在他桌前,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他。
鼎烈修的眼睛忽然红了起来,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憎恨地咆哮,恨不得用自己的眼睛在这个人身上刮下一万刀:“裴铭!你还敢来!”
“裴铭”没有说话,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鼎烈修一下子跌倒在椅子上,像是被抽空了最后一分力气,嘴唇都变得苍白起来。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鼎烈修茫然又无措地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就流出泪来,含恨质问傅九洲:“怎么会是你!老大!怎么会是你啊!”
傅九洲面无表情地拉过他,说了一句“跟我走”,便在鼎烈修反应过来之前,将人从帐篷带到了离幽族城的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放开我!”鼎烈修恨恨地看着傅九洲,狠狠甩开他的,咬牙道:“你将我毁了还不够,还想要对我怎么样!”
傅九洲理也不理他,径直走向房间内一张高高的桌子,拿过来一个人头大小的木盒。
当着鼎烈修的面,他将木盒的盖子打开,一股腥气立马弥漫了整个房间,鼎烈修定睛一看,盒子内竟然是一颗怒目圆睁的人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鼎烈修早已开始防备,此时趁开始往后退。
傅九洲终于开口,他淡淡地指着盒子内的人头:“这是当年伤你的裴铭的人头。”
然后他将盒子盖上,把盒子扔回桌上,重新掏出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打开,一团闪着莹莹光芒的东西跑了出来。
“这是裴铭的大道精华,应该足以修复你的根基,并让你踏入元婴。”他说着,一招,光团就自动落入鼎烈修的眉心,鼎烈修浑身一震,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感觉包围着,不由自主地坐下了。
傅九洲看着盘腿坐下闭着眼睛开始接受裴铭大道精华的鼎烈修,知道他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继续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裴铭就是当年刺杀你的人,但是他为了诬陷我而刺杀的你,你受的苦虽然不是我直接造成,但是也是被我波及,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关系最亲近的几个人之一,你不会受此无妄之灾。”
“如今我将裴铭杀了,将他修炼到化神期的大道精华给你,不知道能否弥补你这些年受到的伤害,但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你在这里吸收完裴铭的大道精华,外面自会有人送你回去。”
“以后,我们不必认识,你也不必再叫我一声老大。”
傅九洲说着,重新戴上面具,打开门走了出去。
鼎烈修被大道精华所困,身不能动,眼角却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