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籽晕头转向地回班级。
进班后,她悄无声息地坐回位置上,双手捂着眼睛,将自己埋起来,嘴上默默嘟囔了句:“我是傻逼。”
路菲年:“你发什疯?”
陶籽揉了揉脸,扭头嗔怪地瞪她一眼:“我才没疯。”
路菲年诧异:“卧槽,绝了,你这脸是被人啃过了吗?红得快熟透了。”
“我被李泽惟撩到了。”陶籽细眉微皱,拿水杯放脸颊边降温,又跟她解释了下课后发生的那档子事情。
说罢,陶籽双眸潋滟,亮晶晶的:“他说我要是喜欢坐那个位置就坐。你不觉得很宠吗?我现在觉得我就是他的宝贝疙瘩。”
“……”
“你可拉倒吧。”路菲年忍不住揭穿:“人家那叫绅士风度。打个比方吧,我家狗看到新买的狗粮就会眼巴巴看着我——”
“磨到最后,我多少有点于心不忍,索性喂它吃了点。”
“……”
陶籽:“呵呵。”
陶籽被泼了凉水,依旧没打消心思:“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加他QQ。”
从兜里摸出手机的同时,裤兜顺势掉落一张纸条。
纸张一丝不苟地折叠着。折痕不偏不倚,正好将纸面均匀分成八份。
陶籽:“对了,我得先看看他写了什么初印象。”
路菲年凑近看:“什么东西?”
陶籽摊开手里的纸条。
纸张的正中央写了简短的几个字。
头几字被涂改,陶籽凝神辨认许久,才看出来他划掉的是什么。
——有点重。
初印象是有点重?
这话跟说她肥有差别?
陶籽十分崩溃,想起了初见时她不留神将人压倒在地的事情。
“……”
行吧。
但他作为一个物理课代表,难道不应该严谨一点吗!
明明是惯性的锅。
李泽惟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写的话语不够好听,后面两字都尽量往优点靠拢。
——口才好。
——社交能力强。
路菲年憋了良久,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些话说的太漂亮了都,我看应该换成‘话唠’和‘脸皮厚’吧哈哈哈哈。”
“……”
陶籽把纸条折起来,表情严肃:“加QQ这件事,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
周三上午课间操结束,陶籽从便利店出来。
便利店往右三四米就是大操场。
陶籽往操场略微瞄了眼:“卧槽,是小可爱。”
路菲年问没听清:“什么?”
陶籽指向操场:“李泽惟在那里,就靠近舞台中央的那群人,看到没,最帅最亮眼的那个。”
路菲年竖起大拇指:“不是吧,这他妈隔了二三十米,你眼睛装雷达了?这都能看见。”
“昂。”陶籽慢悠悠走向操场,说:“小可爱牌雷达,只看得见他。”
“你可住嘴吧,我快吐了。”
“嘁。”
“他们班怎么还在跑操?”陶籽猜测道:“不会是被罚跑了吧。”
路菲年知道她要去找他,忙不迭说:“我下节课的作业还没写呢,我先回去了。”
“行,去吧去吧。”
陶籽走近,15班正好跑完两圈,就停在台阶面前。
任务达成,班上的人三两成群,或是推搡打闹地结伴回班。
李泽惟没跟任何人同行,他落在班级的最后,更没有任何人在等他。
陶籽恍然间想起。
李泽惟是转学生,在原班同学都已相处了两三个月才骤然穿插入这个班级。
他就像是硬揉入面团的那粒散沙,格格不入又孤独。
此时,他的侧脸因为运动而泛起潮红,红晕蔓延直耳根,点缀于冷白肤色,抿唇那刻,小酒窝深陷。
外表又冷又萌。
陶籽就站在台阶上,等他上来,随口问:“李泽惟,你们班被罚跑步了吗?”
“……”
“对了,你要不要喝水?”陶籽把水递过去,干巴巴地解释:“我这水不是特地给你买的,我就是看你喘成这样,很难受的样子。”
言下之意,她在做善事。
陶籽怕他不信,又说:“你流了好多汗啊,还很喘,你们该不会被罚跑了十圈吧。”
李泽惟:“……”
李泽惟克制自己的呼吸声,想尽力显得舒缓些,抬眼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蹦出来道:“就两圈。”
“……”
陶籽后悔自己话多,亡羊补牢道:“是嘛,看、看出来了。你跑得很轻松。”
“……”
他一言不发。
陶籽跟在他旁边,上楼。
陶籽要被这尴尬的氛围搞到窒息,她抠破脑袋想了个昨天发生的趣事。
“你知道蒋封吗?”陶籽问。
李泽惟没什么反应,陶籽很自然地接过话头:“就是我们翻.墙被抓那天,长得又黑又壮的那个男生。”
陶籽说:“最近不是降温嘛,昨天晚上就挺冷的,有人问蒋封他穿了几件,冷不冷。”
“然后,蒋封说穿了四件,还有两件皇帝的新衣哈哈哈哈哈哈。实际上他就只穿了两件而已,还说得一本正经。就很搞笑。”
陶籽瞥一眼他的表情:“不好笑吗?”
“陶籽。”李泽惟忽然喊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