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9(1 / 2)只对她脸红首页

峪星山顶坐落着一座古老的庙宇,听闻常有当地的居民上山供奉,香客络绎不绝。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两小时后抵达山顶。

长廊边上有供游客歇息的场所,老人小孩或是坐着或是站着跑着。三两人间闲适地交谈。

山顶的气温比较低,风力也很强劲,陶籽刚出了汗,被风吹得舒坦了不少。陶籽来之前是临时做过功课的,每逢牌匾或石碑,都能跟李泽惟解释上两句。

“你能跟我去一趟偏殿吗?”李泽惟逛了不少地儿,但兴致都不高,他的主要目的地也就只有这个地方。

“嗯。”陶籽点头:“我带你去。”

走往偏殿,楼宇高耸,屋檐形若飞燕,抬脚进屋,光线昏暗无光,在木柱边缘上有个小门,门前摆着个摊点。

摊位上是个戴细边墨镜的男人,他年纪大概六十来岁,身上穿着姜黄色长袍。

陶籽心想这就是所谓的算命大师吧。

但他又跟电视里演的,以及陶籽心里构想的不太相同,这位大师手上拿着智能机,正低头回人消息。

“姻缘、学业、生活都可询问。”算面先生大致判断出他们还是学生,也没打算招揽到什么好的生意,语气听着格外敷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李泽惟视线略抬,望着算命先生身后的那扇木门,表明了来意:“先生,我来还愿,我想查20年前的许愿贴,还能查得到吗?”

20年前。

陶籽直觉讶异,20年前李泽惟还没出生吧。

算命先生倒也见怪不怪:“我在这儿三十多年了,来还愿的人少之又少,但也不是没有。”

李泽惟追问:“那还能查得到吗?”

“你不是来还愿的。”算命先生摸了摸胡子,猜测道:“这愿望怕不是你许下的吧?”

李泽惟摇了下头,低声说:“并不是。”

算命先生摆手:“那你就没法查,需得本人来才行。”

陶籽游离在事件之外,人还懵逼着,偏头看向李泽惟。

清幽的香火味充盈满室,袅袅烟雾飘散在空中。此刻从门口走进来两个老人,他们互相搀扶着,似乎是算命先生的老相识,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在忙呢?”

“不忙,来坐吧。”

老夫妻摆摆手:“凡事先来后到,让他们先。”

算命先生只好重现将视线转向李泽惟:“查不了,让本人来。”

李泽惟也是有备而来,先是看了眼陶籽,而后试探性地询问:“你们这不是有条规定,针对星谷市本地户口的居民有宽放的政策,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是我是,我是星谷市户口的。”陶籽虽然不太清楚李泽惟执意要进去的具体缘由,但她很快就带入了角色当中,“那我们是不是就能进去了?”

“你不知道,现在庙里面有规矩,禁止排斥外来人口,那条规矩早在十几年前就废了。”算命先生皱了皱眉头,语重心长地规劝道:“你让本人来就好了,不要让我很难做人的。”

听算命先生这样说,陶籽也有些拿不准主意,扭头看向李泽惟。

“他来不了。”李泽惟沉默了许久,依旧是那句话。

李泽惟的声音很低,听起来更像是在喃喃自语,他低头看地面,脖颈微屈的弧度瘦长。

像只迷茫的小兽。

“你这……怎么就……”算命先生说到一半,忽地止住了话头,二十年间,没办法来能有太多的因素,强行询问反倒是涉及客人隐私。

李泽惟紧抿着唇,脸色霎白。殿内的香火味道太浓,熏得他头重脚轻,李泽惟狠狠地掐着掌心,痛觉蔓延至四肢百骸,眼底重新恢复了清明。

他心里其实也没有在想些什么,任由脑子放空。这种茫然的感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甚至偶尔会忘记坚持抵抗爸妈的控制,一意孤行地来到星谷市的原因是什么。

“他已经去世了。”

李泽惟十分用力地抿了下唇,侧脸依旧是那个深陷的小酒窝,他缓缓抬睫,音调中不带任何敌意,非常认真地请求道:“真的没法来,我是他弟,能不能麻烦您让我进去找找。”

良久都没有人搭腔。

陶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上次,李泽惟提及他哥哥时,也是这般。

他一定非常难过吧。

算命先生推了下墨镜,过了半晌才开口:“身份证带了吗?”

李泽惟点了下头,从兜里掏出身份证。算命先生进行核对身份证,并做了名字和亲属关系的相关登记。

算命先生问:“你哥叫什么?”

李泽惟认真答:“李泽钦。”

算命先生做完相关登记后,起身领他们走进里屋。

“二十年前的东西,我并不能确信存在,也不能确信没有毁损。”算命先生负手而立:“十年前这里曾经发过大水,丢了部分稿件,总之,你也别抱有太大的期望,要做好心理准备。”

“知道了。”

里面的长廊又深又黑,灯光颤颤巍巍,几乎没能发挥出什么功效。

算命先生拉开最里层的一面木柜,门板咯吱作响,铺面而来的尘土气味浓重,惹得陶籽喉咙发痒,她扬手挥开尘土,干咳嗽了几声。

“都在这里了。”算命先生说:“东西别弄乱了。”

“知道了。”陶籽说:“您先去忙吧。”

算命先生没再逗留,赶着上外边招揽顾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