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阴风阵阵,虞溟呵呵笑着,推开七扭八绕的禁制。足足有一刻钟,两人都在歪歪扭扭的巷洞里穿梭。
身后人一声冷笑:“缩头老鼠。”
虞溟恨他坏自己好事,面上却应和着:“是,是,小的年老体衰,畏惧风寒,多钻了几层洞。只是不知大人是……怎么从前没听过您的威名?”
内丹与他隐隐感应着,慕南风明白这人带了正确的路,杀气暂时收敛。
“是么……”他笑了一声,“那你不是聋就是瞎。”
虞溟心中一跳,有了猜测。魔界的尊者中,有一位爱食生肉,爱淫.乐,凶残如野兽。
“原来是饕餮尊者……小的失敬失敬。”虞溟眼底闪过狠意。饕餮尊者实力强大,但心思简单,易受蒙骗。这人今日前来,或许不是知道了他收到顶尖炉鼎。
他之前重塑身躯时,借助了旁的魔修力量,只说自己要去拐个仙道美人,却没说是个炉鼎。否则这肥美的炉鼎哪还轮得到他。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说漏给了饕餮尊者,给他惹了大麻烦。
况且饕餮尊者对炉鼎狂热至极,若是知道了他这里是个炉鼎,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留着他。虞溟想通,只觉胜算多了几分。
饕餮尊者热爱掠夺炉鼎,对炉鼎的真正用法,却一知半解。他虞溟能以一己之力调.教出极品炉鼎,便能让他死在那炉鼎的身上。到时候,极品炉鼎,和这饕餮尊者身上的法宝……全都是他的。
虞溟阴笑一声,推开低矮的房门:“就在这里了,尊者请。”
一股浓郁的香气从门中传了出来,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喘息声,让人听了心猿意马,全身的血液都往身.下跑。
慕南风只觉冷意窜遍全身,杀意蠢蠢欲动。
香起之中夹杂着霉味,他师尊便是在这种肮脏的地方,整整待了一天,不知受了多少罪。
“还真有体香!”慕南风装着目露凶光,推开虞溟,放肆地走进去。
高昂的声音,聒醒了白衣仙尊的心神。开门掀起气浪,拍满素弦全身,他全身发烫,抖得不成样子。他的头微微抬起,不为人注意地探出一丝神识,打探外面的情况。
魔修来了,有两个。但没关系。他只杀一个。
他蛰伏着,静静等待,虞溟走到慕南风身前的那一瞬,就是他的死期。只要身子侧出一点点,他的剑就能穿透那该死的魔修,只要再上前几步,或许就是下一息——
“小的一手调.教出的美人,尊者看着可还舒心?”
虞溟阴冷的声音响起,慕南风身子一顿,身子拦着门,不愿让这人再靠近师尊一厘,咬牙切齿地回了他一句:“舒心得很。”
屋里的景象触目惊心。
清冷的仙尊双手撑起,吊在空中,光是看着,便能感觉到他的费力。他垂着头,黑发垂下,凌乱地散在胸前,随着费力的喘息轻轻搔刮。露出的手腕与脚腕失去了往日白皙的色泽,烧的红润,粗绳上的倒刺刮破他细嫩的肌肤,乳白的衣袖上溅了血珠。
红如血丝的纹路,从领口蔓延出来,若隐若现,不知这老魔给师尊用了什么药,他才如此痛苦。
地上擦了点点血迹,一次次挣扎,一次次失败受伤……慕南风阖上眼睛,一步步走过去,喉头几动,终于挤出一句带着狂热的话语:“滚出去,别影响本尊享用美人。”
别——素弦浑身一颤。
他气也要气死。那两人离他很远,他没认出来人是谁,只觉说话这人简直是世上第一讨厌了。什么时候来不行,非要现在,和他作对一般,处处拦着他杀魔修……若非他没力气再出一剑,非要连这人一同斩于剑下。
虞溟没察觉到屋内的冲天杀气,嘿嘿一笑,就要躬身退出去,却先问:“这仙修身子弱,但自有其妙处。既然尊者满意小的的调.教,不知小的可否朝您讨个奖赏?”
慕南风嗓音沙哑,眼眶已泛出出离愤怒的红:“……说。”
“您若是没把这美人玩死,等玩腻了,能不能给小的尝尝味道?一次就行。”虞溟谄笑着,放软了姿态。
这两人都要死——素弦愤怒之至,全身颤抖着。
他剑术不错,一剑能杀死两个魔修吗?他没试过,但想试试,想的不得了。素弦手腕微动,森森剑气应运而生。
正在此时,慕南风身上一股戾气掀起,冲断了素弦凝聚剑气的力气,强压着虞溟跪倒在地。
——把师尊、给他、尝尝味道?
慕南风双眼猩红,非但魔气,连苦苦压抑的心魔也蠢蠢欲动。魔气化作大手,紧紧握住他的脖颈,逼得他窒息,几乎要将他活活掐死。
慕南风留着最后一丝神志,担忧老魔在素弦身上下了什么只有他能解的禁制,狠狠将人掼出门,重重砸在地上。他回头看了虞溟一眼,那一瞬,虞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骇人的尊者转过身去,门重重一声关上。在他身后,虞溟手上的符纸已撕碎,送入了门内。
成了……虞溟吐出污血,笑得面目狰狞。马上他心爱的小炉鼎,就能送这头脑简单的东西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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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需要杀的逃了,不能轻举妄动。素弦轻喘着气,紧绷的身子懈怠下来。虞溟先前给他下了药,身上的邪火捉住了缝隙卷土重来,愈演愈烈地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