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空气微凉,天色微微有些阴沉。
金陵郡太守府,高墙碧瓦,绿草萋萋,百花绽放,门前朱漆大门上一副黑色牌匾,牌匾书写着四个金漆大字“刚正不阿”,看起来好不气派。
堂屋内,正有一名中年人正对着一名青年人正在说着什么。
那名中年人胡须花白,身着红色圆领衫袍,带头展翅幞头,佩戴银制鱼符,双脚穿着黑色靴子,在来回踱着步子。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气的满脸通红,指着身前一个低着头的黑衣劲装青年男子。
“……横儿,你说说你,整天不学无术,整天就知道给舅舅我惹事生非,你……你……”
说到这里,气的手指隐隐发抖。
那黑衣劲装青年男子便是这太守大人的外甥沙横。
沙横低着头,被骂的头不敢抬一下,偷偷抬眼看他舅舅气的不轻,讪讪道:“舅舅……那……那李师师国色天香,却成了那姓苏的禁脔,那姓苏的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他何德何能?外甥实在是不甘心啊……”
太守大人见沙横还敢顶嘴,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恨恨的指着沙横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你知不知道苏平安和叶辰离将军是结拜兄弟,你看上谁的女人不好,非要看上苏平安的女人,你这不是给你舅舅我添麻烦吗?”
沙横一副不服气的神情,扭着脖子道:“那姓苏的不就是叶辰离的结拜兄弟吗?叶辰离他也不过是从四品宣威将军,是舅舅您的手下,难道舅舅您还怕他叶辰离不成?”
太守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叹了口气,“哎,……横儿,事情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舅舅我听说叶辰离因为战功已经被朝廷提拔为正四品忠武将军了,现在是和你舅舅我平起平坐了,而且他手里有些兵权,舅舅我现下也是惹不起啊。”
沙横却是左耳进右耳出,从小到大他看上的东西,就非要得到手,根本就不听他舅舅如何劝说,撇着嘴道:“外甥不管,外甥就是看上李师师了,现在外甥夜不能寐,吃饭也吃不好,满脑子想的都是李师师那美人儿,倘若外甥不能得到李师师,还不如死了算了。”
太守大人看他外甥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也是气的没办法了,站的累了,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
金陵太守名叫阎通,已是一把年纪了,正妻死的早,没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后来又娶了三房姨太太,几年过去,却是连个猴崽子都没给他生一个,也不知道是他的问题,还是妻妾的问题。
不过他隐隐觉得是他问题,府里的下人也偷偷议论过此事,他有一次听到后就把府上那几个下人,全给发配到沧州了,以后府上的下人就再也不敢偷偷议论了。
可是他却是对自己没有孩子而耿耿于怀,心下惆怅不已。
这个沙横是他妹妹儿子,以前他妹妹经常带着小沙横来府上玩,他膝下无子,不知不觉的就把这个外甥像是儿子一样看待,可谓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很是惯着。
可也就是如此,沙横从小就嚣张跋扈,只要他看上的,就非要弄到手不可。
阎通太守不是不敢动苏平安,只是顾忌叶辰离,叶辰离现在和他平起平坐了,手里还有兵权,他可不敢想轻易和叶辰离闹翻了。
他一脸无奈对着沙横道:“反正今天你哪都不能去,你就我给老老实实的待着府上,……府哪个丫鬟你看上了,舅舅就送给你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