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冬天。
那条破旧的小巷。
死生离别如繁花般绽放凋谢。
她最后看向男孩一眼里的温柔,是极乐鸟寄给冬天的明信片。
“南和安,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
“大慈大悲的大老爷,求求您救救她吧!”
破旧的街巷口。
一家挂着暖融融灯笼的木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的暖融融的年轻人。
年轻人略带审视的目光落在两个小孩子身上。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着单薄衣裳的男孩抱着一个脸蛋通红的女孩在跪下磕头。
雪下的很大,男孩的头砸在冰砺的地面通红一片。
年轻人皱眉看了一眼男孩怀中女孩病怏怏的模样,许是中了什么疫病。
他不着痕迹退后一步。
大年三十,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兆头。
男孩还在磕头,他惶恐,他不安,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害怕。
就好像松手什么东西就会从指尖里如沙砾溜走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下跪求人。
孤儿院的时候,老院长从不让他下跪。
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老师父母,这是老院长一直教导他们的。
但他没有父母,他的父母死在了一场大雪里了。
所以男孩只给老院长跪。
但他此刻一无所有,破旧的布衣,蓬头垢面。
能给出的似乎只有虚无的承诺和不值钱的尊严。
即使如此,也没人当这个男孩拿出的所有当做一回事。
这最宝贵的东西,有时候连一片面包也抵不过。
“滚啊,没钱!”
砰的一声木门关上,迎面而来的风也带着一点屋舍里面微乎其微的温暖。
只是一刹那,黑暗随着灯火消失而涌上来。
那鄙夷的声音伴随着木门嘎吱一下关闭后逐渐消散。
远去的叫骂声就好像冰刺一样扎进男孩的肉里,心里,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门内就是温暖的世界,有着温暖的火炉,温暖的地毯,好似天堂一样。
明明只有一道门的阻隔,但却将温暖与寒冷彻底分割,好像天堂与地狱的界线。
他想,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出来救救她,无论是人类,天使,恶魔他都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可是没有。
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听他说话。
没人会为了一个看上去瘦骨嶙峋的小男孩和一个看上去快要病死了的小女孩付出一片面包。
或许明天在街头就会看到他们彼此抱着冻死的可怜模样了。
十一月的星海城格外的冷,更冷的是怀内女孩逐渐冰冷的温度。
她冷的冻手,冻的男孩在原地跳脚,男孩颤抖着紧紧抱着,好像想要捂化一块冰块。
她要死了。
男孩伤心的想着。
人为什么会死?
有一天他如此问老院长。
看过了长安的繁华,亲吻了星海的浪潮,在希望的山峰上数星星,在原野里听山林的呼吸,高山瀑布,原野小溪,人间美好看遍了,想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也就是人要死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