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澜的双眸碰上他,双目猩红,眼泪夹眶,她咬了咬下唇,手中的匕首送进高如公主的脖子处:“你动了我的人,想五马分尸呢还是自缢而亡?”
高如公主一双美丽的眼睛瞪着她,忽而癫狂地笑了:“是啊,他给我沾污了,不是你的。”
玉澜没被激怒,神色静淡,匕首抵到她的耳垂处:“我告诉你,他至死都是我的人,纵然他被你沾污,我也要他。”
话一出,孟子柏“咳”了一声,略僵的面庞浮起一抹细微的绯红,他瞥一眼她,正色道:“我是清白的。”
“他说谎,你的男人果然不错。”高如舔了舔嘴唇,一副得意神色。
“死到临头,不怕我割了你的耳朵下来。”
“你敢?”
自然,玉澜不跟她废话。
话落,高如尖叫起来,她的脖子有一片濡湿,血痕顺着领子渲染了雪白色的领子。
“这一刀还你偷袭的。”玉澜一刀刺去她的手腕,不管高如鬼哭狼嚎,用椒子教的点穴方法立即点了她的肩头,她立即收住了声,耳边没有任何噪音。
孟子柏抬起眼眸,顺着玉澜公主的视线,发现后较为窘迫,他的腰带松了,垮垮拉拉的,不成体统。
她眉头一拧:“她真对你动手了?”
那把匕首在手中游玩,似乎说出她不中意听的话会有危险,她看了一眼匕首,又看了一眼他的腰带,循环两次。
她的嘴角勾了勾,直接道:“我素来得不到的,再被人占尽先机会毁灭。”
孟子柏脸黑了,摇头否认:“真没有。”
他就差在把贞洁两个字写在额头上。
听完,玉澜公主吁了一口气,收起匕首,一只柔荑盖上了他的额头,双眼柔得出汁儿:“没中什么奇香吧?”
他拿开她的手下,注视着她,一手揉了揉她的长发,薄唇带着一抹宠溺:“公主,你在想些什么呢?”
公主小声地嘟囔:“话本子不是那么写的吗?英雄救美大多数情况下,美人中奇香,英雄情不自禁……”
他的眉头恰到好处地一抬,如明媚的春光砸到暗黑的地方,既有堂堂正正的朗逸,也有一许不为人知的的小坏。
一帧美男放电的画面活色生香,玉澜公主看得痴痴迷迷,任人拖着手下了马车,她不忘吩咐:“你们给她包扎一下,她不必坐马车,最好避开水路,走界地线。”
“是,公主。”
那几个女子换上高手的衣裳,束发裹胸,一副风流的俊儿郎姿势,此刻由她们护送高如公主去闲道观。
玉澜公主吩咐过,不必坐马车了,让高如公主自个走路去那里。山高路远,地势难行,有够高如公主够吃一壶的。
而孟子柏看了一眼地下睡得像死猪的高手,高手呼吸均匀,没死,倒像中了毒。
也对了,她们几个弱女子武功一般,难免投机取巧。
回到徽音殿,孟子柏忍不住扼腕长叹,肠子几乎悔青了,他不该假装柔弱,玉澜公主以为是她救下的他,说了不止要他以身相许的鬼话。
她去捡漏而已。
孟子柏更为头疼的是,公主派了个宫女椒子替他诊脉,每日三贴药,生怕他似花瓶一样轻易破碎。
他运气行血自破穴道本是逆血液而行,一口腥血吐了出来,公主见此,拔出匕首:“我要去杀了高如公主。”
“不关她的事,是我用力断穴造成的,你莫要生气。”孟子柏半倚在罗汉榻上,领口半开,隐隐约约露出光洁的肌肤,配上他虚弱低沉的声线,玉澜不禁感叹,好一副娇弱美人图。
“哼,你今日就在这里歇息,直到好为止。”
他知晓她生气了,虽清楚男女有别,同一宿万万不能的,心下决定要拒绝,然公主背后的窗棂似给风吹开,他五感极好,一瞬间看见了一个黑影在外。
心纠着,不知道潘阳朔又来干什么?
“好。”听到他爽快的答应,玉澜公主一时间怔然,她坐下罗汉榻,往靠近他的地方挪了挪:“好好养伤,别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好。”
公主易哄,就他一个“好”眉笑颜开,他留意到她受伤的手,捉到面前细细端详:“公主也受伤了,是属下失职失察。”
“我已经报了仇,我给了她一刀呢。”
玉澜说得沾沾得意,然从没想过自己会置于危险之中,他黑色的眸子隐过一阵异样的感受。
美救英雄?
自古都是英雄救美的,不过偶尔来一集美救英雄,好像还挺不错的。
心底的刚毅好像遭到一击,变得柔软。
他执紧公主的手,幽黑的眸子似乎有些动容:“公主,下次若我有危险,顾着自己。”
“不是,是你有危险,我第一次冲去救你,呸呸呸,你不会有危险的,我会保护你。”公主无比坚定地说着。
奇妙的感觉应着公主的话产生,孟子柏愣住了,第一次保护他时,听到他偷偷取笑,第二次说保护他时,他是彻底的相信了。
他再望向外面时,冬日的风掠夺而过,潘阳朔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晚上的时候,孟子柏住在玉澜公主的寝房浑然不自在,他一向住在男人堆里,突然换了一个香喷喷的女子闺房,说真的他住得不惯。
那群汉子晚上打鼻鼾、磨牙、说梦话,久而久之,他形成习惯了。
而且公主勒令他养伤,不许他出去。
月色朦胧,一身的青黛色的寝衣裙荡漾进来,见到他时她潋滟起一抹笑。
玉澜公主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不笑时是清澈见底泉水下的冰润,带着几分冷清气质,笑起来眼睛弯弯,仿佛夏日里井水泡过的甜瓜般清甜。
他知她美,没想到在灯火通明处,她伫立在窗前吹风,风调皮地卷起她的裙摆,俨然勾成一副精致的水墨画。
可能感到了他的视线,玉澜徐徐回头:“孟子柏,你不睡吗?”
“属下不困,公主要不先睡。”
光线悄然无声地黯然,四处黑暗的一片,玉澜公主对突然黑暗的房间吓了一跳,眼睛寻到最光的地方,外面月色撒在大地,她分明看见窗外有个黑影闪过。
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孟子柏。”
“属下在。”
黑暗里,孟子柏的脸几欲冷冽,他知道这是谁的小把戏,一个大男人跟公主过不去,有毛病。
巍峨似山的身子行到烛台,准确地抓到火筒子,划了一下点燃,蜡烛滚泪似的燃烧起来。又准备到窗棂前关上了窗,免得潘阳塑冒出来,吓坏公主。
“孟子柏。”公主见他去关窗,一把抱住了刚毅颀长的腰身,阻止他:“刚才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