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洗了个热水澡,喝了杯奶茶后,情绪得到了很大的松懈,整个人不再如同之前一样紧绷她看大伙都坐好后,就继续讲述了下去。
“警察派人了整个福利院,最终也没有发现小桃的踪迹,学校那边也说小桃已经缺课三天了,没有人看见过她。只有我知道,警察就算是把福利院挖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得到小桃此时的小桃早已沉入了广阔的乌江,也许已经变成了一副没有血肉的白骨架沉在乌江底部,也许早已被江水不知道带出去多远了。可是我不能说,也不敢说,而且就算说了,估计也没有人相信我,谁能相信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夜晚会变成恶魔,杀了小桃并把她沉入江中所以,我只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警察做了很多的无用功。
当时我就想,乌江这么大,没人知道小桃在里面,除非她自己漂起来,否则除了我,跟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恶魔,谁又会知道呢
也许是小桃死不瞑目,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小桃死无葬身之地,给了她一丝怜悯。总之,原本我以为会被乌江那群凶残的鱼啃食干净,并沉入江底永不见天日的小桃,在第四天下午,居然浮出了水面,甚至都没有离开岸边多远,一下就被在乌江里打鱼的渔夫给发现了。
可是,除了从她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可以依稀辨别她是小桃外,再没法确定她是小桃。她的脸已经被乌江里的鱼啃噬得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别她是不是小桃。小桃没有亲人,没有na鉴别,连警察也不能100确定,那具没有多少血肉的尸体是小桃。
警察在福利院查了一两个月吧,找我们每个人谈话,做笔录,我由开始的忐忑慢慢变得麻木,我每次都坚称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最终,因为没有找到一个目击者,又没有监控,更没有找到可疑的嫌疑人,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警察查来查去都没有结果,最终只能定案,说她是自己偷溜出去玩,可能因为太热去乌江边凉一凉,结果失足掉了下去,淹死了,最后被乌江的鱼啃食了,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小桃的死也成了秘密尘封在岁月里。”
“难道跟她同住的人晚上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吗把一个活人,从床上拽走,总会有什么动静吧”周大队长询问道。
“也是小桃命该绝,她的房间原本就距离我们其他人的有一段距离,中间还隔着近十米的绿化带,她还嫌弃自己同宿的梅梅,说她晚上老是下来喝水影响她睡觉,跟看护阿姨抱怨了好几次,看护阿姨没有办法,只能将梅梅安排跟其他人住一起,所以,就算是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知道,从她宿舍往左一拐就是直通后墙的路,所以,夜半十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这个那文应该是看准了机会下手的。”…
“是呀,以前,小桃也曾有说过一些事情,只是大伙都没有在意。她说看护阿姨送她的布娃娃无缘无故不见了,她找遍了各个地方都没有找到,她说她最漂亮的一件裙子挂在外面被人撕烂了,她说她的头发夜里被人剪了一截,她还说她的鞋子里被人放了钉子,脚都被扎出血来,为此,她一直怀疑是梅梅做的,所以想尽办法让梅梅搬离了,却没想到结果送了命。”
“那个布娃娃是那文偷走的,被剁成了碎屑埋在了地里,赵阿姨说她曾经见过,只是可惜,她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制止,也没有把李娜丽送医就诊,不过也不能怪她,谁碰见都会害怕。”李阳朔说道,“现在看来,估计这些事都是那文半夜三更起来做的,目的就是让她怀疑梅梅,然后赶走梅梅,好方便他下手。”
“估计是,他想对付小桃估计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后来呢”周大队长附和了句,又接着看向陈旭。
“后来呀,我努力地想要装作跟以前一样,可是,我自己知道,我跟娜丽是回不去以前的亲密无间了。每当我看见她的笑容,每当她揽住我的胳臂,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恶魔的影子,就会下意识躲避她。我开始整宿整宿地失眠,一到夜里,我就胆战心惊,害怕恶魔苏醒,害怕噩梦来临。
可我不敢跟阿姨们说,更不敢在娜丽面前露出一丝蛛丝马迹,生怕说了害人害己。可是,时间一长,娜丽就感觉到了我的变化。因为,从那晚以后,我们再没有亲密无间的勾肩搭背,再没有偷偷溜出去玩过,每当她提起一起出去玩,我就找借口推托,能避则避。
时间一长,娜丽也不再说了,我们就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交往着。我以为,我跟娜丽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是最好的,可我没有想到,娜丽为此暗暗伤心了,再次激发了恶魔的出现。
那天晚上,我好不容易在床上折腾了很久才睡着,可是没一会,我就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惊醒。我睁眼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娜丽,不应该说那文站在我的床前,手里拿着一把发出森森白光的刀,上面还滴着血,而我,你们看。”
陈旭伸出她的右手,她的右手食指短了一截。
“看到了吧就是那晚断的,恶魔那文拿着刀,把我的食指切掉了一截,在我睡着时,活生生地剁掉了我的半根手指头呀
我抬手看到我的手指头还在不停喷血,床单都被染红了,我想大喊,我想呼救,可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跟小桃临死发出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我一边拿衣服紧紧裹住手指头,一边等待着恶魔的下一步动作,当时,我有种身处地狱的感觉,我几乎就是在等死。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一刀了结我吧,我不要被撕咬,不要被食肉,让我死得痛快一点吧。…
可是,我等了很长时间,恶魔都只是一直站在我床前,背对着窗户,擦着他的刀,那种,刀悬在头顶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感觉最煎熬,我整个人都快石化了,血液也快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