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腊月,天气越发寒冷,越是接近过年,内心里仿佛有股悸动慢慢堆积,似乎寒冷也变得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本以为老贺家的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哪知还剩最后十来天,平静被一双来客打破。
因着住在家属院的便利,贺爸贺妈并贺建国三个机械厂的职工下班五分钟不到就能到家。这天下班,和往常一样,贺妈在厨房准备晚饭,贺小弟在客厅里写作业,贺爸坐在一旁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报纸。
门口轻响,贺建国带着两人进来了,有些窘迫有些不好意思的喊了声:“爸。”又转过身介绍来人,指着年轻的:
“这是晓芳,之前和您提到过的,这是她的妈妈谢阿姨。”
又赶紧搬凳子给人坐,赶苍蝇一样将贺小弟赶走:“先出去玩会儿,大人有事儿要讲。”
贺小弟无奈,收拾东西走人。
贺爸也反应过来,难道这就是儿子那位要工作当聘礼的前对象?
姑娘红着脸、低着头,看不大清模样,贺爸遂你好我好大家好,寒暄了一番。贺妈端着两杯水过来:“天冷,来来喝杯热水暖暖。”
谢母笑吟吟的接过开口:“多谢多谢,今天来得匆忙,真是打扰了。”
“不打扰,都是邻里邻居的,客气啥?您先坐会儿,我去忙活饭菜。”贺妈很高兴,这姑娘看着不错,和自己的儿子很般配。
谢母也跟着客气了几句,喝了几口热水缓缓,她今天红脸白脸都得唱,可不得好好准备一番!
放眼打量了一下贺家,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好的摆设,也没有啥破败的东西,比之一般人家糊弄着过日子好不少。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贺老哥,今天过来有些突然我是知道的,但这事儿真拖不了,也不跟您绕弯子,我就直说了,不知这两孩子的事儿您这边打算什么时候办?”
一番话说完,屋内个人反应不一,当事人女方头垂得更低了,当事人男方脸红一阵白一阵,期盼的小眼神看了贺爸一会儿,也低着头不说话。
贺爸是真的有点茫然了,这事儿不是过去了么?工作岗位的事儿没谈成,这姑娘他们家要不起,当时已经跟儿子把话说明白了的,难道儿子没把话传明白?他想了想,还是把话说明白的好:
“两孩子谈对象我是挺支持的,但要一个工作当聘礼的,我们家真拿不出来,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谢母脸上笑意一收:“贺老哥说笑了,谁不知道您家里四个职工,多少人羡慕得不行。”
又和缓了些道:“岗位让一个给未来的媳妇,家里还是有四个职工,并不会有啥损失不是?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也不图姑娘啥好处,老话不是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只期望她将来能养活自己,有啥事儿都不用伸手求人。”
贺爸叹口气道:“道理都懂,姑娘也是好姑娘,只是我们家确实没这条件,两个孩子没这个缘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