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这十几年,经历过的事情不少,家中巨变,幼年失怙,但像今天这样被人像牲口一样栓着,还是第一次,吃饭,方便要做什么,沉默的萨仁就给她解开,拉着铁链一头跟放羊一样拉着她。
她简直被气笑了,也不晓得这两个人要做什么,又是好几天都没出现。
在这个毡包里,她跟萨仁在一起,萨仁话很少,棠梨左敲旁击问了好久,知道绑了自己的人叫道尔吉,是鞑靼王的第三个儿子,跟他在一起是他的谋士,比道尔吉还要小的陈舟。
棠梨心想这不就是两个大孩子,这是要做什么?
这天照旧,萨仁牵着她,将她栓在毡包外的木桩上,棠梨几天没有梳洗,这地方也没个镜子,看不到自个怎这会什么模样,想来不会干净到哪里去,眼下也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她得想办法离开此地。
萨仁蹲在不远处一会看看远处,一会看看棠梨,棠梨注意到她的目光好几次都落在她头上的银蝶簪子上,鞑靼女人也戴首饰发饰,但跟滇国女人的不同,款式做工粗糙很多。
棠梨将发髻解开,这地方没头油,她要好好的梳头是行不通的,沾了点水将头发给挽上去了,至于那跟银蝶簪子,则被她不小心忘在地上。
她被道尔吉绑在这,也没饿着她,一天三顿能吃的饱,就是吃的不好,除了干硬的饼子还是干硬的饼子,这三王子当真是拿她当牲口一样了,就差给她塞上一把牧草,让棠梨不解的是,那个叫陈舟的人明明是滇国人,却要帮着鞑靼人,这是为什么?
道尔吉第三次来到毡房里的时候,棠梨在毡房外,腰上的铁链,另一头栓在木桩上,她蹲在地上低着头给萨仁写字,萨仁不认识字,她虽然学的晚,比大字不识一个的萨仁认识的多,她先教萨仁写自己的名字。
棠梨瞧着是副软绵模样,生的又好看,萨仁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长的真好看,语气中满是羡慕。
道尔吉过来一瞧,两人在地上用石块写字,噗嗤一声:“还有心思写字?”
棠梨被唬了一跳,道尔吉上下打量她,拉着脸哼了声跨进毡房:“进来。”
萨仁不敢再跟棠梨讲话,进了毡房将棠梨往柱子上一拴赶紧走了。
道尔吉眉头紧锁很不耐烦的问:“你…那个滇国太子到底喜不喜欢你?”
棠梨一愣,没想到三王子开口就问她这个,心中百般滋味难以回答,道尔吉见她不说话,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消息都送出去好几天了,怎么都没反应?”
棠梨在这几天也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来,草原上出现了时疫,赵元初告诉鞑靼王,他有解时疫的药物,但是作为条件,鞑靼需要让出草原百里,于是她就被抓来了,她心底觉得讽刺,这些鞑靼人真是想多了,赵元初怎么可能会因为她,送解药给鞑靼?
他来边境的目的就是驱除鞑靼人,草原上出现时疫,正合他意。
“难道是抓错了?不会吧,你长的很好看,陈舟不会弄错。”
道尔吉在毡包里打起转来,腰上的弯刀磕在腰带上发出叮叮的响声,他转了几圈后蹲在棠梨面前,浅褐色的眸子盯着她:“要不把你绑在军前,让滇国太子亲眼看看,要是他不肯给,我就杀了你。”
棠梨惊的倒抽凉气,这人是将人命当做什么?一条虫?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