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的视线像是蛇吐出的信子,一寸寸地舔过沈和秋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贪婪地注视着沈和秋,舔了舔嘴唇。
“我好想你啊。”
沈和秋在沈涵突然拦他的那一刻,就猛地朝后退了好几步,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
沈涵的笑容僵了一瞬又很快隐去,他掩饰掉了眼底的迫切:“哥,怎么这么见外?看见我连招呼都不打?”
沈和秋躲开他的视线,捏紧了手腕上的银手链,脸色微白:“……沈涵。”
沈涵听到沈和秋的应答,眯着眼睛笑起来,他的长相不像他的妈妈范荣雁,反而有一点像沈父,再加上会说话懂得讨沈父欢心,这让沈父虽然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孩子,却还是会偏爱他。
“我找你很久了,之前还打电话给你,你怎么都不接电话?”沈涵上前一步,低下头,靠近沈和秋。
“是不是又把我拉黑了。”
沈和秋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沈涵和他的距离太近了,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沈涵见他又开始沉默,也没生气,毕竟沈和秋以前在家时就是这样,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他拽住沈和秋的手腕,声线是刻意又虚假的温和:“哥哥怕我?”
“以前那些事只是我开的小玩笑,哥哥不会还一直记到现在吧?”
沈和秋被他拽得手疼,剧烈挣扎起来,琥珀色的眼睛里都是慌乱和恐惧:“你……放开……”
沈涵对他的抗拒置若罔闻,反而更用力地抓着沈和秋的手腕,盯着他笑:“哥哥别介意呀,当初我年纪小不懂事,所以才总是欺负你,不过那也不是我的本意。”
沈和秋被他的话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以前他还住在沈家的时候,沈涵总是会把一切事情栽赃到他的头上。
最严重的一次,是沈涵打碎了沈父第二天要送人的古董花瓶,等到暴怒的沈父过来质问是谁干的,沈涵和范荣雁一口咬定是他。
那一次,他被关在沈家的阁楼里,关了整整一个暑假。
阁楼的灯从里面打不开,一到晚上就都是一片的黑暗,很安静,除了他自己发出的响动外没有其他声音。
也是因为太安静了,所以他学会了在黑暗里给自己唱歌。
那种近乎死寂的黑暗就像是会吞食人心的猛兽,让他感觉到害怕与恐惧。
只有歌声能缓解一点点这样的情绪。
沈和秋一把推开沈涵,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手脚都是软的,几乎快要站不住。
沈涵用的力气太大了,他的手腕被捏得又麻又疼,难受得他眼睛一下子就热了。
“我弄疼你了?”沈涵看见沈和秋眼圈红红地揉着手腕,一边还轻轻吸着气,一副疼狠的模样。
他的目光在被沈和秋咬得唇色殷红的下唇上流连,脸上的笑意未变:“哥哥怎么还是这么怕疼?”
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地强迫他。
“因为哥哥手机不接短信不回,我最后只好让爸爸帮忙查你现在都在哪里。”沈涵玩味地看着沈和秋,见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眼神中多了几分隐秘的愉悦。
沈涵意味深长地说:“你猜,爸爸现在知不知道你又在吃药了呢?”
“哥哥不用我多说了吧?把药拿出来。”
沈涵的手掌心朝上,伸到了面前,沈和秋仓皇失措地向后退,下意识摁住了口袋里随身携带的一小盒药。
“哥哥?你现在不拿出来,爸爸说不定会到你家里把所有的药都翻出来。”沈涵挑眉,“你也不想那样吧。”
沈和秋倏地攥紧了口袋里的药盒,然后又缓缓松开了手。
他低着头,把药盒拿出来,放到了沈涵的手里。
他害怕沈涵会把他吃药的事情告诉沈父,也害怕因为这件事情会给易先生添麻烦。
沈涵哼笑了一声:“真听话。”他吊儿郎当地把药盒抛上抛下地把玩着。
沈涵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人过来,没打算再继续跟沈和秋纠缠下去,随便把药盒揣进口袋,拉长声音:
“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哥哥。”
沈和秋恍惚地站在原地,连司机走过来喊他都没听见。
“……沈先生……沈先生?”
沈和秋猛然回神,司机正担忧地看着他:“沈先生,您没事吧?”
沈和秋鼻尖和额头都冒出了不少冷汗,他勉强打起精神回答道:“……没事。”
他跟着司机坐进车里,那种席卷全身的忧惧感才逐渐散去,呼吸和心跳也平复下来。
沈涵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眯起眼睛,望着那辆载沈和秋的车扬长而去。
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妈?是我。”
“人见到了,看起来过得挺好的,坐的车都是大几百万的价格,不像没钱的样子。”
范荣雁在电话那头捏紧了手,涂红的指甲微微掐着手心:“那么有钱上次还借口说自己没钱,亏我还真相信他了。”
“真是个赔钱货,当初养他也花了钱,现在让掏点儿贴补家用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