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到家的时候,赵攸宁因为想到之前的事情,神情有些恹恹。
她径自回了卧室,洗了澡,躺在床上打开平板。
只有看看自己的儿砸和女鹅才能重新活过来了,飞快地打开b站,点开《超人回来了》。
看着屏幕上本特利吃着西瓜啃啊啃的,赵攸宁嗷地一嗓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这些小崽子们太可爱了,完全没有抵抗力!
看这个节目,怎么可能瘦得下去!
赵攸宁懒得去厨房,林宴舟刚好洗完澡出来,她抬头,眼睛盯着林宴舟使劲看,争取全面输送自己的脑电波。
林宴舟看着赵攸宁眨巴着眼睛使劲看着自己,没吭声,拿了书径自坐在床前开始看。
赵攸宁嗷呜一声,身子转到林宴舟的旁边,小腿贴着林宴舟的小腿蹭啊蹭的。
林宴舟不动声色,又往后翻了一页书。
赵攸宁撇撇嘴,手顺着林宴舟的小腿一路上滑,到了他的月要,开始轻轻画圈圈。
一圈,两圈,赵攸宁看着林宴舟不由自主浑身抖了一下。
他眼皮没抬,抓住她作乱的手,低声说,“想闹什么?”
赵攸宁冲他眨眨眼,再眨眨眼。
林宴舟没抬头也知道她是个什么表情,“别装可怜,眼泪都没挤出来。”
赵攸宁“哦”了一声,清清嗓子,开口,“你去厨房切点西瓜过来好不好?”
林宴舟低低“嗤”了声,他抬头,曲指敲了敲赵攸宁的脑袋。
“你在我身上使劲蹭来蹭去,牺牲色|相就为了两口西瓜?赵攸宁,你怎么这么有出息呢?”
说是这么说,林宴舟还是起身了。
要不说他这人永远妥帖呢?
他西瓜切得刚好入口,一小块一小块的,赵攸宁吃起来方便得很。
“少吃点,从冰箱里拿出来,凉的吃多了不行。”
赵攸宁看着仅有的七八块,苦着脸。还少吃一点?总共就切了这么几块,就算吃完也没多少。
不过一口塞进嘴里,凉凉的、甜甜的,美滋滋,什么烦恼和不满都没了。
林宴舟看她眯着眼、上扬的嘴角里无一不透着满足。
他给西瓜切块的时候还特意注意了,可下刀的时候仍旧有两下偏了,切的块儿有些大。
赵攸宁拿着叉子一口一个,有两块吃的时候汁水流出来,她小舌一卷,把鲜红的西瓜汁从唇边舔去,舌尖一顶一顶的,透着力气。
林宴舟看得下|腹生出一股火,偏偏赵攸宁半点精力都没分给他,整个人都快钻进屏幕里去了。
不知道屏幕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攸宁跟着鬼叫起来。
“啊啊啊啊,阿嘎卡其嘛~”
林宴舟低头,视线回归书籍,手指顿了顿,过了两秒,翻了一页。
“啊啊啊啊啊啊,我儿子也太可爱了吧?哦多剋,要被萌死了。”
赵攸宁一边喊,一边抱着平板在床上打了个滚。
林宴舟掀起眼皮斜了她一眼,喉头不由滚动了一下。
她上衣因为乱动卷了上去,整个月要部露了出来。
往上看,她身子弯着,能看到一点凸显的脊柱,叫人想起夜里他一点点从下摸上去的手感。
有点硌,又有股暖意从皮肤下端渗到他的手心。
林宴舟视线重新移到书本上,漫不经心地开口,“看视频就看视频,鬼嚎什么?”
赵攸宁扭头翻了一个白眼,“什么鬼嚎?我说的韩语好吧?”
林宴舟看着赵攸宁一副“无语,是你不懂好吧“的生动白眼,语气淡淡。
“韩语?你什么时间学的?我记得你语言天赋一向不怎么样。”
“一向”和“不怎么样”连在一起,刺痛了赵攸宁的脑神经。
以前,林宴舟就老说她,“赵攸宁,嘴巴长那里就是天天跟我吵架顶嘴的是不?除了会说中国话,别的就学不会是不是?麻烦让你的猪脑袋晃起来行不行?”
可不是吗?高中那会,她刚从梨河村搬到家里住,回来是最好的高中,英语课不仅仅重视书面能力,也很重视口语能力。
偏偏赵攸宁不敢张口。
一想想那土了吧唧的发音在班里响起来,她都觉得自己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单词在嘴里含含糊糊就是说不出来。
再加上有人盯着自己看,她就大脑一片空白想不起任何话。
她转学过去,英语课第一节老师就让她自我介绍。
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兴趣爱好这种背了稿的话以后,她就像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了。
看到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盯着她温柔地笑,嘴巴张张合合地问问题,赵攸宁就紧张得想哭。
老师说的任何话都在脑子里响了一遍又一遍却翻译不出来,只听到一个“性格”的关键词。
她双手紧紧抠着桌子的边沿,隐约听到班级开始有窃窃私语。
赵攸宁红着眼睛,慢慢挺起自己的背,打直,低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Shy and cute.”
就当赵攸宁坚持不住正准备和老师说听不懂的时候,后排响起了标准的英音。
极其简单的单词,像是人随口一说似的,显得格外漫不经心,全班目光都转移到开口的林宴舟身上。
英语老师可能看出赵攸宁的窘迫,让她坐下。
下课好多人一窝蜂地拥到林宴舟的桌子前,“班长,你认识新来的同学啊?”
“对啊,班长,你头回正儿八经夸人啊?”
也有和他关系好的,挑着眉毛笑得不怀好意,“班长,不是看人姑娘长得好看,您就想追吧?您一上手,还有我们什么事儿啊?”
林宴舟抬脚踢了说话人的小腿,挥手赶人,“说什么呢。”
那时候赵攸宁趴在桌子上,听着林宴舟和别人的对话,嘴里默念林宴舟上课说的几个单词。
忒简单,可耳朵像学渣崇拜学霸一样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知道这人的语言能力,赵攸宁心里有点不自然。
她都结婚了!
怎么在被林宴舟提起英语的时候仍旧有一种“大学四六级就是过不了”和“今天又被班主任留下来检查作业”的窒息感?!
学生时代过去多少年了?!
她怎么还能被林宴舟压制得体无完肤呢?!
清了清嗓子,赵攸宁抱着平板转过身,和林宴舟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面对面。
“哼,你不知道吧?我韩语看综艺自己学的。”
其实刚才她清嗓子的时候,林宴舟把书放在膝盖上,背靠着床头,目光只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