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苏言小声嘀咕道,突然提高音量,“朱老头,你还想不想让我帮你解决你二叔的问题了?”
“想。”朱武说道,从腰间别着的布袋里数出一两三钱,塞到了苏言的手里,“来,我们这就下山。”
下山的路上,苏言又听他详细讲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确实很蹊跷,但其实从道理上来讲也正常,朱武的老叔在昨天早上寿终正寝,家里人痛哭流涕,发誓要选个黄道吉日再下葬,但可是因为正值盛夏,在灵堂放了一天后二叔身上便开始发臭,散发出一股腐烂的味道。
所以二叔的尸体当晚就被埋进了棺材。
可是第二天一早,朱武起床后就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坟地里。
眼前是新鲜湿润的泥土,清晨的露水染湿了衣服,他被寒气冻醒,坐起来一看,好家伙,荒郊野外,周围都是长满了青苔的墓碑。
不仅是朱武自己,他老婆还有一儿一女也是一样,一人一个空坟包,一家人整整齐齐躺在地里,不争不抢,见者有份。
而头顶一大片阴森的黑雾,构成一个男人的模样,二叔的魂魄就飘在他们头顶,静静地看着一家人。
苏言和朱武来到坟地的时候,周阳早已经到了,他指挥着几个手下去把朱家的人从朱家宅子请出来安置好,整个房子,包括后院水井这种地方通通搜查一遍,什么都不要漏下。
他让朱武先去和家人见面,紧接着便走到苏言面前,紧皱着眉头。
“又是一起。”
苏言点点头,有些愁苦地说道:“从你调来了清河后,这不到一个月,乱七八糟案件一个接着一个,先是薛映和王福顺那件事,然后又是那个到现在为止身份都不明的疯子老头绑架张白安,还有今天这个朱家二叔事件。”
“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我的财神,还是整个清河县的灾星。”
“我......”周阳委屈的张了张嘴,但却发现自己没什么能反驳的,“算了,总之我考虑到闹鬼的原因可能像是王福顺那样的情况,便先让手下去查一下朱家宅子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苏言点点头,道:“但是理由呢,朱武一家杀他半只脚已经踏入黄土的二叔做什么?”
周阳沉思了一会。
“首先怀疑可能是朱老叔年纪太大干不动活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整个人嗓子还得了病治不好,朱家人觉得不能花钱养一个吃干饭的,于是恶从胆边生——”
“停停,你揣测的太狠了。”苏言阻止道,“不能因为之前发生过王福顺那件事,你就这么瞎猜,师傅说没有证据之前,我们还是别带个人情感的好。”
周阳撇撇嘴,说道:“如果不是这样,那无缘无故的,魂魄怎么会找人来复仇?”
“不清楚。”
苏言想了想,沉吟道:“兴许是朱家二叔觉得自己日子不多了,想着一个人下去太过无聊,于是就趁着夜半三更想把家里四口人全都杀了同他陪葬,路上也算是有个伴,但是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再加上行动迟缓,于是惊醒朱武后被反杀......”
“你这不是更阴暗吗?”周阳狂躁地说道,“刚说完不瞎猜的,你自己倒是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苏言摇摇头,正要说话,突然看见视野尽头跑来一个穿着捕快衣服的官差;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周捕头,周捕头——”
“怎么了?”周阳来了精神,大声回应道,“可是朱家检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