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卷二16、有功不赏(1 / 1)禁足语(花千骨同人)首页

16、有功不赏  殿中的打斗还是引来了妖魔军。  望风的弟子在外传声急报,说刻龄率兵现身。  顷刻就见妖魔从四面的侧门杀进来。  渡壑掌门和冰杨师傅掩护我们先退。  敏婵和另外的女弟子护着受伤的狄羽晴,尽力摆脱战事。我们出门早就不知余后状况。    夜空下的云层上,仙派门人逃离战区时飞乱了队形,武钦遥仙长召唤弟子们点名、重整队伍。我们聚集回冰杨师傅身边,飞行中听得她和渡壑掌门互议,方得知雷臼已被刻龄救走。    “雷臼明摆是违反了军规,他居然没拿他问罪,说他两句了事?”冰杨师傅不可思议地抱着剑白白手,乘云飞得轻松,言语激越中,不经意间加点速,就让人追得费劲。  “呵,刻龄意气用事,平日里雷臼吹捧得他舒服了,称兄道弟起来,还管什么军规。”渡壑掌门捋着剑尾的流苏,见惯不怪地道。  “不过擒天殿分部有这等糊涂的主子,得利也是我们。”冰杨师傅冷颜一笑,“巴不得他更糊涂点才好。”    我们径直飞出了云宫,远处的珠灯映得云彩缤纷绮丽,我才意识到正接近仙派大营。  “我们就回营了,那纪师傅他们呢?”我自言自语般问。左、右的容佐先生和十哥没法回答。    冰杨师傅她们把狄羽晴送回仙派大营,和另外八名被解救回来的天兵安置在一处。  仙营中各方门人兵将杂处,各行其是。南海的海兵们一个两个懒散不成样,仙派也没人敢管他们。  敏婵得了空闲,我即向她了解到此日后半时段发生的事。  仙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攻克无妄殿,却见里面唯有八名天兵,不禁感叹虽然攻得辛苦,没把最强军力调过去是正确的。  因为雷臼,刻龄被激出来,魔派潜藏军浮出水面,仙派已测准了戊孙杰所在,将周边宫室出口一一堵住,合力围困。  在那儿均是仙派顶层高手,像渡壑掌门、冰杨师傅、武钦遥仙长只算中层,就接了令回营整顿。纪师傅他们亦带了一帮用不着出手的弟子,起码也会撤回半数,届时应就能见着颖飘姐姐他们……    夜渐深,据悉戊孙杰做了缩头乌龟,仙派死守不见他冒影。仙魔两方拼比起耐性。  我和敏婵坐在有人忙碌的云面上闲聊。  谈起雷臼,提到他曾觊觎我们阁中的年轻女先生,还掳走孟京舞师傅,劣迹斑斑,我说真便宜了他,又让他捡了条命回去。  敏婵秘密道:“我也看着他就来气,如果我是冰杨师傅,早把他打残了。可你不知道,羽晴姐还帮他说好话呢。羽晴姐说,戊孙杰怀疑她泄了密,想要她的命,但雷臼看上她,从戊孙杰手下救了她。她还说,雷臼也是个可怜人,他爹就是个海霸王,他娘被强迫生下的他,她娘生下他就被他爹所杀,他从小看着他爹爹欺凌妇孺长大……”  “羽晴姐怎么知道?”我升起某种预感,头皮发麻。  “雷臼告诉她的呀。”敏婵理所当然地道。  我顿时心头一阵恶寒。  不是雷臼可怜,而是他对京舞师傅说过同样的话!  就算他的经历都是真,值得人为之惋惜,他用他的悲惨遭遇为他作恶添筹加码,甚至拿来骗取他欲侵害的女子的好感,只能让人恶心。  “你告诉羽晴姐,别同情这种人。”我忿然道,“这是他一贯手法,为他作恶找借口。他早该死一百回了,怎么就苟延残喘到了如今……”  我快人快语中,蓦地想起雷臼和丝蔓的关系,闭着口心道:“嗯?不过没死也有用处。”我眼前一亮,“昔年丝蔓落魄,被不少妖魔折辱,雷臼既是其一。如今其余害过丝蔓的妖魔都被她报复身死,偏这个雷臼还能活下来,不知他得不要脸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丝蔓留他一命来看笑话。可雷臼是能证明奈缘浅是丝蔓的人。丝蔓与他积怨深重,两人见面,没那么容易掩饰干净的……”  我心下暗暗有了计较,但不能让敏婵得知,我就将话题偏转开去。  ……    话说狄羽晴在此一战上原是个功臣。她窃送消息出云宫才使得仙界反应及时。  天庭早传话明言过,只要她活着回来,对她向妖魔虚与委蛇装出的顺服一概不追究,反要给予她嘉奖;而另外的天兵将无此幸运,他们没死是为活命奉了戊孙杰为主,不肯屈服者已遭杀害,若是不处罚他们,无以告慰那些对天庭忠心至死英灵。  所以按理别的天兵要被降级或除名出九天,羽晴姐则属例外。  我们都没想到第二日早晨发生的事。    时至三更天,纪师傅、颖飘姐姐、三哥他们所在的仙队仍不见音信传来,我和容佐先生、十哥只好落至南海兵队的巡船面板上,求见阆显玉。  他们正在灯火阑珊中笙歌夜饮,虾兵蟹将扇贝剑师们执兵器起舞,赢得一片喝彩。阆显玉举着酒爵,与座中另外不明身份的海仙相敬,尽显优雅气度……就是女气了些,像名贵妇人,让人看了心里膈应。  侍者禀报,他扭过头见着我们,没有个正式的招呼,张口就笑问:“哎,小白龙呢?”  “龙儿还在云宫里,跟另一队。我们等了一晚了,它们还没回来。”我愁道,“阆大人,可否收留我们夜宿一晚?我们此刻回风峮岛路途过远,心里也不安。”  “成啊。”他随和地道,指示空的坐席,“少阁主要不要坐下喝两杯?”  我哪有心情饮酒、赏歌舞啊。  “不了,大人。我们有些乏了。”我推脱言,“有诸位仙长陪着大人就好。”  “好吧,自便。”他和善地笑着,对侍者交代两句,扇扇手,就让侍者带我们去安寝之处。  进船舱前,我还听见他跟临席的仙人说“小白龙”如何如何,那兴奋劲儿啊……    他的友情招待令人感激,他的宴乐兴致我却不敢苟同  如果说雷臼违犯了军规,他必定是不违规的,因为军规是他立的。  ……    船舱里薰着各种香。休息舱内飘着茶香尚可,沐浴室里甜甜的奶香让人别扭,卧室里安神香让人幻觉身处一片花海。总之这船是个消磨兵士斗志的好地方。  我入睡前想到颖飘姐姐喜欢花香的味道,此刻她却不知身在何处,原自辗转不宁,但那香的功效奇强,我一觉睡到第二日天明。  容佐先生起得稍早,衣冠齐整地来喊我。  船室里帘拉得紧,睁眼看屋里还是黑的,打开帘子就见阳光铺撒进来。南海日光常烈,所以船室都注重遮阴。  有侍者来换香薰炉,端来盏提神醒脑的薄荷香,举动恭敬和缓,步伐一看就是练过的。阆显玉真不是一般的讲究。  “夜里有新的战讯么?”我反手梳理着散发,问道。侍从欲帮我。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我拿手隔开他,我宁可费点法力把头发弄服帖,不然他在这我们说话不自在。  侍者躬身退了出去,容佐先生方忧叹回答:“天栖散人竟先把蓬莱的仙队带回来了,有小半与妖魔拼斗时走散,纪良筹、我们的人、龙儿们,都落在了云宫里。”  我一听便急了:“就算是走散,他们不知道自己找路出来吗?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我们匆忙打整好仪表,本想找阆显玉辞别,尽快飞上仙营。哪知遥遥望见冰杨师傅玉影华裳从天俯降。  阆显玉在船舷边悠闲地吹着晨风,还嫌晒,让一名侍从帮他撑着伞。  他望向冰杨师傅,就像看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冰杨师傅的心情可没那么好。  “阆大人!”她足一沾船板,剑往鞘里一收,拱了拱手就肃声质问,“冰杨听说,天庭最新的诏令是应南海龙宫奏请?”  “然也。”阆显玉悠哉笑言,“我身为南海重臣,须向君王实时汇报战中要事,龙王亦须向天庭及时奏陈表章。”  “什么要事!”冰杨师傅回斥,“南海龙王夜半上表诋毁一个姑娘家的名节,让天庭有功不赏、无罪反罚,美其名曰“以彰明德”,这就是你辅佐南海龙王之道?”  “呵。”阆显玉面上浮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云宫的女郎官失身于妖魔。早说晚说,天庭都是要知道的。”他肘支在船栏边,手挑起花指扶上光滑的下巴,用蔑视的眼神审视冰杨师傅,“你们还想为之掩盖,有用吗?”他未言毕,冰杨师傅激动中上前一步,他伸手一阻,“哎,不必跟我争。那个女人无论失身与否,她的名节都保不住了。你说她只脱了身衣,有几个人信啊?天庭岂能任用一个名节有亏的女人。事关天庭声望,还说不是要事?”他颜色加厉了一层,“你们是有多大胆子瞒而不报啊!”  他面对冰杨师傅的怒意分毫不惧,瞪出眼来,像一只尊贵慵懒的猫忽地抻出了利爪。  冰杨师傅则英气如旗帜飞扬:“若不是狄羽晴冒死传递出秘信,戊孙杰早已逍遥法外!以她的功劳和忠诚,却遭免除一切职务、开除天籍,是何道理!更可笑的是,诏令上居然写她‘为图活命,以身侍妖魔’,这是何等的恶意诬蔑!”  她怒火中烧,一身刚直却奈何不了阆显玉的歪斜。  阆显玉歪歪倚靠着船栏:“亏你还是蓬莱剑圣的弟子,这点缘故都想不通。”他小指就着自己的发丝绕了个圈,又挑飞开,“你总不能让天庭写‘因之遭妖魔□□故而贬黜’吧?找个理由而已。何况你又能证明她没有屈身事贼?她怎么活下来的?你说天庭‘恶意污蔑’,你用心何在啊?”  ……  两人争论你来我往,气场都够强硬,谁也镇不住谁。    为免与南海龙宫积怨,我们未敢近前,等冰杨师傅和阆显玉先吵得无果而终了,孤自飞返,我们才上去,另谢过阆显玉,离开了船只;但我心里对南海龙宫愈发不抱期望。  别人在卖力卖命,他们的君臣,都干的什么好事呵?  ……    难为冰杨师傅与阆显玉争执了一道,回去还得跟更多的人费唇舌。  纪师傅他们失散,天栖散人亦因此被人诘问,我心系亲友安危,没能细听众仙嘈杂的对话,只大致知道前因后果。    冰杨师傅希望狄羽晴能得门派收留,午暮散人明示说“以她如今的境况进入蓬莱,难免遭到歧视”。  他的说法算委婉的,但意思表达清了。蓬莱不是一个能善待声名有亏之人的地方,哪怕错不在她本身。狄羽晴或许真的不适合进蓬莱。  可别的门派见蓬莱领军推拒,也保持沉默不肯收纳狄羽晴,难道是介意天庭的旨意写得难听,觉得她到哪都是个招惹流言蜚语的主儿了?  偏偏崆峒的文纳缘仙长发话说,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来崆峒。  冰杨师傅不知是忌讳什么,回避作答,更致力于恳求蓬莱领军,说是蓬莱若欲改变门风,不妨由此做起,只要下令禁止妄议就好。  我想她的判断是一厢情愿,而蓬莱领军更为理智,所以当然午暮散人不听她的。  只是崆峒一派嘛,就和文纳缘这人一样,属性复杂。    传说中崆峒长老柳铁衣是位谦谦君子,他与崆峒掌门秦鉴朗同出一师门,曾经更有资格接任掌门之位,却让了他师兄。退居幕后之后,他又对某些事看不过眼、放不下心,故全心培养可塑之才,就是眼前的文纳缘仙长。  据我们内探发来密报说,柳铁衣教授弟子毫无保留,对文纳缘寄予厚望。可现今,虽不说文纳缘和秦鉴朗是一路,也起码是两条路上的同类人。柳铁衣以为可以通过他的弟子规劝掌门,限制掌门的某些作为,可文纳缘自修为大晋,连秦掌门的弟子亦赶超过之后,他的想法就已脱离他师尊的掌控。他有他深藏的野心,他与秦鉴朗究竟是合作、竞争,还是对立关系,没人说得清。    至于狄羽晴若去了崆峒,是福是祸,难于预测。但按理来说秦掌门对我们书阁有敌意、对某些世俗规则有抵触,甚或他性情再怪异点,亦不应会有损于羽晴姐。何况崆峒曾经敢为天下先,如今也还保持着特立独行,乃是仙界最有主见的门派之一。羽晴姐在崆峒,应比在蓬莱好过得多。可冰杨师傅兴许是想把她放在身边照顾,就是不放弃为她争取在门派的栖身之地。  开始时羽晴姐不在场,后来不知谁把她叫来了,她见冰杨师傅和蓬莱领军分歧得厉害,当即表态去崆峒。  既然她本人表态了,冰杨师傅也不好再逆着领军之意争辩下去。结果就暂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