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失宠大危机中。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禅院家给莫桑送来了一对双胞胎,一个术式相当不起眼另一个干脆弱到看不到咒灵;世家出身的五条悟看上一眼就清楚这对双胞胎纯粹就是禅院家送来给莫桑逗着玩、或者当做仆从来用的。
对与咒术家族来说,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太过在意——即使是嫡子若是没有才华也会被抛弃,更何况是本来就是非正室所出的孩子。
这对五条悟来说本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但是当第不知道多少次莫桑选择以那对双胞胎的意愿为优先的时候,五条悟开始坐不住了。
“杰,杰。”他先是去戳自己对此完全不以为意的好友,暗搓搓的撺掇着他去做点什么:“你都不管管吗?”
“为什么要管?”夏油杰这两天在莫桑那碰了几个软钉子,立刻转变思路拎着各种小女孩喜欢的玩具衣服和精致可爱的小饰品去讨好禅院家的两个女孩,费了不少力气才让莫桑的表情稍稍回温。
夏油杰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某种意义上不过是需要照顾的+2而已,两个女孩子没有五条悟那么难搞,粘着莫桑的样子也能让她跟着露出一些平日里和自己相处时看不到的表情,反而让他还有点乐在其中。
五条悟开口提问的那一刻,夏油杰看着他的表情就像他正在试图掰碎游戏光盘后顺便删光他所有的无攻略存档一样警惕。
“别胡闹啊,”他压着声音提醒五条悟,“莫桑很喜欢那两个孩子,你没注意到吗。”
注意到了啊。
正是因为注意到了,所以才会不满。
夏油杰是习惯照顾人的温柔性格,在和五条悟的相处过程中也是惯于以他的心思为先,而莫桑更是如此,日常饮食习惯也好生活中的各种小细节也好,他们两个大多都是以五条悟为主的,而五条家的小少爷对此习以为常,十二分的理直气壮。
过于习惯被偏爱,于是察觉到怜爱自己的对象对其他人也是一视同仁便无法忍受。
而现在的话——
那种区别,对于五条悟来说已经很明显了。
这不对吧。
五条悟盯着莫桑轻言细语和两个女孩说话的样子,面无表情。
细碎的不满在一点一滴的累积着,只是被他悉数无视压在心底,不曾像过去那样直接表露出来。
我有成长哦。
偶尔五条悟也会摘下墨镜趴在莫桑的旁边,下巴搭在胳膊上仰头看着黑发的英灵,眼里含着一点微妙的期待。
不夸夸我吗?
她仍然会温柔的看着他回以他期待的夸奖,但是目光驻留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五秒、三秒、一秒……
一瞬。
……
要忍耐。
……要忍耐。
以咒力消耗作为理由,五条悟吃甜食的频率越来越多了。
莫桑需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冰箱里放着的甜食渐渐不再是手作的蛋糕,而是外面买回来的各种精致的糕点和堆满盒子的糖果,屋子里常见的景象往往是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把糖块咬得喀拉喀拉响,禅院真希一开始还想试着和这位传说中的最强说说话,结果也不知道她从五条悟的脸上看到了什么,第二天死死黏在莫桑的旁边,说什么也不去和五条悟对话了。
下午两点现在已经是雷打不动的训练时间,如果是一开始还是恶趣味引起的单方面殴打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纯粹莫桑针对他们两个的补课。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此没有意见,毕竟伏黑甚尔前车之鉴在前,鬼知道会不会从哪里冒出来个什么见鬼玩意又一次摧毁咒术界天才的自尊心。夜蛾正道更是十分高兴的跟着叫起了“莫桑老师”,相当乐得把两个愈发难搞的问题儿童交给她负责。
经过交手才会知道,莫桑·伽拉泰亚很强,非常强——强得超过了五条悟知晓的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伏黑甚尔在内。
但是她的限制很多,哪怕是纯粹的体术练习也仅限于那座训练室,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若在外面动手太久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学会如何精准控制咒力也是一项,在外面打的话不是会弄得到处破破烂烂的吗?要学会体谅高专的维护费用哦。”
“就算想偷懒也不要让辅助打输出位啊,好讨厌的。”
她如此抱怨。
五条悟很喜欢那间训练室的。
莫桑训练他的咒术用的是最简单粗暴的法子——只需要踏入那屋子的一瞬就可以提供无限咒力,术式也好纯粹的咒力轰炸也好,通过身体最直观的感受一点点调整输出的变化和需要修改的细节。
毕竟没有什么是比自己切身体会更合适的了。
“——听好了,悟。”
莫桑·伽拉泰亚在第一天的正式训练结束后蹲在他的旁边,难得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他,温声和他强调着。
“至强者以人身踏入神之领域,与‘让自己成为神明’本身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是傲慢,后者是诅咒。”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那根万恶的柳条逗猫一样在他的眼睛前晃荡着。
“悟还是个好孩子真的太好啦。”
莫桑笑眯眯的感慨。
“我啊……很讨厌神明的。”
这应当是她第一次明确展露自己的喜恶,那双墨玉一样的眼睛罕见地褪去了所有的温情,只剩下令人胆寒的冷漠。
“——比你们讨厌咒灵还要讨厌。”
“……是吗。”
五条悟跟着轻声重复着,他看着天花板,运动过后滚热的血液流淌过酸胀无力的肌肉,心脏在肋骨之下剧烈地跳动着,流入四肢百骸的是鲜活又明确的生气。
“那就……别做‘神’了吧。”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