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良会这么问,不过就是为了给郑思良铺路,现在他被郭琸训斥了,郑思杰自然要给弟弟出头,就说道:“表兄,思良也是为二弟着想啊,大军马上就要归京了,二弟的事可不是就要操持起来了。二弟身上有爵位,又是为国征战而死,丧事怎么也得办的隆重一些,早早操持起来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二弟也没什么子嗣,这打幡摔盆到底由谁来,也得赶紧商量了。”
打幡摔盆一般由嫡长子来,要是无子的话,谁来打幡摔盆一般就是谁来继承死者的家产。
郑思杰说这个,也不过是为自己能够顺利继承侯府造势。
“按照规矩,”郑思杰说道:“给叔叔过继的话,一般是次子,那就是由我家的明义来给思远打幡摔盆送殡。”
郑思良的妻子许氏不是没想过让自己的儿子过继到郑思远的名下,那样她的丈夫就能继承爵位和侯府了,可奈何自己的丈夫郑思良不争气,文治武功什么都拿不出手,就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不说比不上郑思远了,就连郑思杰也是万万不及的。
郑思杰既是长,又比郑思良强上许多,由他来继承侯府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加上郑思良也没这个心思,许氏也只好把这个念头给彻底按了下去。
现在亲大伯哥就要是侯爷了,许氏自然想在郑思杰面前卖一个好,就说道:“是啊,这二哥没个子嗣,明义就该给二哥打幡摔盆,给二哥发丧出殡。”
她说完,傅清芳就开始哭:“侯爷,是我的错啊,我没给你生个一儿半女啊,侯爷,都是我的错啊。”
她这一哭,魏氏和许氏就只能上前劝她了,郑思杰说的事就只能放下了。
这边傅清芳正哭着,就有丫鬟来报,老太太醒了。
一行人赶紧去郭氏居住的宝乐堂,这郑思远的丧事到底要怎么办,还得由郭氏拿个主意。
到了宝乐堂,郭氏的心腹嬷嬷钱嬷嬷亲自来打了帘子,请人进去。
郭氏见人进来,就说道:“你们也不用请安行礼了,都坐吧。”
几人告了罪坐下,郭氏就说道:“思远的事已成定局,我这心里再难受又能管什么事,他这个不孝子就这样扔下我这个亲娘走了。”
郭氏说着又哭了起来,郑思杰郑思良赶紧跪下了,齐齐说道:“老夫人,您还有我们两个儿子呢。”
郭氏擦干眼泪,说道:“是啊,我还有你们呢。”
郑思杰郑思良兄弟两个跟郭氏一样,都是演戏的高手。
郑思远死了,侯爷之位空悬,兄弟两个不知道要多么高兴呢,可面上还得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样子。
儿子死了,两个庶子在她面前蹦跶,郭氏心里不知道多恨郑思杰郑思良呢,可她面上一点不显,只有好在还剩下两个儿子的庆幸。
傅清芳看着母慈子孝的这一幕,只觉得好笑极了。
“思杰思良,大军马上就要回京了,思远的灵柩到时候会跟大军一起回京,你们两个带着族人去迎接思远的灵柩,”郭氏开始吩咐起来:“清芳,你派人人去通知族人亲朋,府里也要收拾起来,老大家的老三家的,我身上不怎么舒坦,族人们来了就不出去了,你们帮着招呼就行了。”
郭氏发了话,亲弟阵亡了,郑思杰郑思远作为兄长小弟,不去迎回弟弟的尸骨的确说不过去。
现在京城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郑思远死亡已成定局,这侯爷之位眼见的事落在了郑思杰的身上,离开京城两天也没什么事。
郑思杰跪倒在地,说道:“老夫人,我与三弟不在京城,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伤心了。”
郭氏又落下泪来,叮嘱郑思杰道:“你们兄弟两个路上一定要小心,要是你们再有个什么,我就不活了。”
镇西侯府门挂上了白布,在正院搭起了灵棚,傅清芳跟魏氏许氏忙作一团,通知族人亲友,指挥下人们收拾府里。
族里的人陆续都来了,不见郭氏,问起来就得到郭氏伤心过度,在屋里休息的回话。
郑思杰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已经在族里打点好了,用厚礼说动了两个族老,让他们帮忙开口,说起侯府的继承问题。
本来那两个族老还有些忐忑,生怕郑思杰是诓他们,可现在看侯府这架势,郑思远是真的死在了边关了。
郑三才就摸摸胡子,跟郑三立交换了一个眼神,问道:“傅氏,这侯爷已经阵亡了,马上就要回京了,丧事上由谁做孝子贤孙呢?”
郑三立还没来得及附和郑三才,傅清芳就大哭起来:“思远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早啊,你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她这一哭,屋里的女眷都赶紧过去劝解,丫鬟婆子们端水的端水,递茶的递茶,捶背的捶背,扇风的扇风,把傅清芳是围了个水泄不通,屋里登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