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门口父女俩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一股异味,面黄肌瘦看着就营养不良的样子。
四周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你说,你是聂庆宁的丈夫?这是她的女儿?”
陈阿牛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对对她骗俺说回城探亲结果一去不回头,俺又不知道她家里的地址”
他操着一口方言很无助很苦恼的叹气。
有人表示怀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夫妻吗?”
陈阿牛愁眉苦脸的活脱脱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俺俺怎么知道?这不,年前有好心人告诉俺俺媳妇在这里,这不就找来了。”
一口一声俺,特别土味。
大家面面相视眼神各异,这男人素质这么差难怪聂庆宁要隐瞒了。
其中一个老大娘问道,“那你知道聂家是什么人家吗?”
陈阿牛紧紧拉着女儿的肩膀,“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能拆散俺和媳妇俺们都有娃了。”
“住口。”一道怒喝声响起,是聂庆宁。
她的脸惨白如纸,像见到恶鬼了般。
聂母扶着她发抖的身体,心痛不已。
聂坤明冷冷的看着陈阿牛,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找上门。
前几年没找来,偏偏现在找上门。
这哪是冲着庆宁,分明是冲着他来的,他心中恨极。
“媳妇,俺总算是找到你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男人不要了,娃也不要了”陈阿牛两眼放光,扑了过来,被警卫员挡住,他眼巴巴的看着聂庆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眼即逝。
但站在乐怡的角度,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摇了摇头。
看着老实的人,未必真老实。
聂庆宁又气又怕又恨,昔日的恶梦又一次笼罩在头顶。
“我不认识你,你不要乱说。”
虽然极力否认,但她知道完了,苦心隐瞒的事情一朝曝光,别人会怎么看她?
她还能安静的待在家里吗?
天地之大,居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这一刻,她想到了死,只有死来解脱了。
陈阿牛气白了脸,“你怎么翻脸不认人?整个东临村民都能证明你是俺媳妇,媳妇,你跟俺回家,俺们好好的过。”
“滚。”聂庆宁歇斯底里的尖叫,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陈阿牛很受伤的缩了缩肩膀,推了推女儿,“大丫,这是你娘,快叫娘啊。”
大丫呆呆的看着聂庆宁,她十岁了,村里的闲言碎语她都听的懂。
大家都说,她娘跟着野男人跑了,不要他们父女俩。
她在村子里受尽了排挤和欺辱,这全是她娘的错!
她的眼泪刷的下来了,哭着扑向聂庆宁,“娘,别人都有娘,就大丫没娘,他们都说我娘不要我了,你跟爹回家吧,我和爹都需要你”
这一次,警卫员没有拉住她,她顺利的抱住聂庆宁的大腿,哭喊着娘,一声又一声,哭的让人心碎。
聂庆宁的身体僵硬,打从心底排斥这个女儿。
这是被迫生下来的,还因为是个女儿,被重男轻女的陈阿牛打的浑身是伤。
这孩子身上流着陈阿牛的血,她一点都不喜欢。
老大娘看的眼泪汪汪的,忍不住大声指责道,“聂家二丫头,你也太狠心了,怎么能抛夫弃女?真是作孽啊。”
跟聂庆宁不怎么对付的昔日同伴冷嘲热讽,“聂庆宁,没想到你都嫁人生女了,怎么还冒充未婚女人?你这是想骗婚呀。”
看着以前的聂家公主跌进泥地里,怎么就这么爽呢。
哈哈哈,居然嫁给这么一个脏臭没素质的农民。
另一个女人一脸的庆幸,“幸亏我小叔跟你没成,否则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一个中年妇女义正言辞的劝道,“聂庆宁,既然都找来了,就赶紧认了吧。”
聂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但都是要脸面的人,强忍着愤怒。
聂坤明很想抽死陈阿牛,就是这个男人毁了女儿的一生。
他脾气火爆,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
聂太太脸色奇差,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都别吵了,这位老乡,我们进去说。“
实在不行,就用钱砸吧。
谁知,陈阿牛死活不肯进去,“不不,我怕你们杀人灭口,就在这里说,聂庆宁,你就说一句话,到底认不认俺?认不认孩子?”
小姑娘哇哇的大哭,“娘,跟我们回家,我要娘,我不能没有娘。”
聂庆宁只觉密密麻麻的黑雾将她包围起来,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聂太太吓坏了,“庆宁。”
聂庆云赶紧扶住姐姐,又是掐人中,又是涂清凉油,聂庆国在一边急的直跳脚,握紧拳头想打人。
老大娘勃然大怒,“聂家这是嫌贫爱富,还是当官的呢,怎么不起一个表率作用?”
其他围观人士纷纷附和,“就是啊,聂家太不厚道了,我就不信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
“怎么可能?没想到聂家是这种人家,我算是看清了他们的嘴脸。”
“这样的人怎么能身居高位?配吗?”
聂坤明听的一清二楚,脸色铁青,偏偏身为当事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好言好语,就是伪善。
说话不好听,就是仗势欺人,不厚道。
他深吸一口气,“陈阿牛,你说你跟我女儿是夫妻,那把结婚证拿出来让我看看。”
陈阿牛呆了呆,随即理直气壮的说道,“俺们农村都不领证,摆酒就算结婚了,大家都这样。”
聂坤明深深的后悔,当初不该心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留下了这个隐患。
一步错,步步错。
“那我就要说一句了,这不算是夫妻”
在工作方面,他杀伐决断,但在处理家事方面,不够果断,顾忌太多。
不等他说完,陈阿牛就大声嚷嚷,“睡几百回了,娃都生了,怎么不算夫妻?”
这话深深的刺激到聂庆宁,“你那是强j,是非法禁锢,我要告你。“
聂太太阻止不及,闭了闭眼,她这是承认了跟对方有关系,还自曝了丑闻。
这孩子太冲动了,哎。
一时之间,嗡嗡声作响,对着聂家人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陈阿牛心中暗暗高兴,照那个人指点的一步步做下来,已经成功了大半。
他不仅仅要聂庆宁这个女人,还要聂家的钱!权!
他要带着全家来京城,翻身做主人!
“你要告俺?俺是你男人!”
隔壁邻居大声劝道,“庆宁啊,不管真相如何,现在你是一个母亲,为了孩子就得睁一只睁闭一只眼。”
老大娘更是苦口婆心,“身为一个母亲,凡事要为孩子考虑,孩子是无辜的。”
昔日的同伴不阴不阳的说道,“你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别闹腾了,当个好母亲吧。”
一个老大爷也掺了一脚,“为了孩子,没有不能忍的,这才是一个好女人。”
舆论全站陈阿牛这边,一面倒的指责聂庆宁,甚至连聂家都怪罪上了。
要不是聂坤明位高权重,早就开撕聂家。
聂家人气恼万分,偏偏说什么都不对。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哎,歪国人说华国人愚昧不堪,我一直不认同这个观点,甚至据理力争,但看到你们,我很悲哀的发现,他们说对了。”
是乐怡,她双手抱胸,一脸的扼腕。
这话激怒了现场所有人,“小丫头,你胡说什么?”
“你才愚昧不堪,不懂事的丫头片子。”
乐怡伸出纤细的手指,将围观人群一个个指过去。
“看看你们,一个个站在道德的高点,推别人出去受难,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需求,呵呵,怎么不将自己的女儿儿媳妇送给这男人玩弄呀?”
一群圣母婊,狗男人,慨他人之慨,全逼着别人跳火坑,才满意啊。
“站在说话不腰疼,刀不割在自己身上就不疼,是吧?”
众人的脸色红一块青一块,气的不行,“你怎么说话的?你年纪什么都不懂”
“对,我不懂,我只知道莫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乐怡的小嘴巴拉巴拉的,辛辣无比。”有些人啊,明明自私虚伪的不行,一股人渣恶臭味,还满口仁义道德,呵呵,跳梁小丑。”
老大娘怒声喝斥,“胡说八道,人家是夫妻,还有了孩子,当然是劝合不劝离”
不等她说完,乐怡就不耐烦的打断道,“第一,你们这些人公然践踏我国的婚姻法,反对伟人们订定的的婚姻自由原则,我要举报你们。”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相机,对着围观人群狂拍,“我要拍下你们的脸,查明你们的身份,查出你们的工作单位,一个个的告,你们等着,我让律师往你们单位发律师函。”
这一波操作太骚了,强悍如大娘都扛不住。
往单位发律师函,搞的天下皆知,这简直是致命一击。
就这么卷入官非,别人才不管你做了什么,直接给你扣一个不是好人的帽子。
单位领导会怎么想?同事会怎么想?
”我们没有,你胡说。”
妈呀,谁会动不动将人告上法庭?
就算打破脑袋,顶多是警察出面调解,普通百姓轻易不会上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