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七年十二月初九,一代枭雄爱新觉罗多尔衮死在了古北口外。
董浣浣在家里听到了这一消息,手里的玉蝶应声摔了个粉碎。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鄂硕应召前往宫中,临行前吩咐紫鸢好好照顾她。
董浣浣拉住鄂硕的手,声音颤抖的说道:“阿玛你一定要帮他。”
鄂硕拍了拍她的肩膀点头道:“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董浣浣闻言又补充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鄂硕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孩子。”
说完便离开了。
董浣浣看着鄂硕的背影,心里还是很不安定。
虽然历史已经告诉了她,他们此次都会平安无事,可是身在当前的环境下,还是不免会为他们感到担忧。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和福临只见过三面,还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他说这样一来是为了她的安全,二来是为了她的名声,他说现在的忍耐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守。
他总是这样的为她着想,却不知这可能是他们在一起最够的时光了。
祈福庵已经建好了,廖云生送来消息说,随时都可以入住。
一切安排就绪,现在只需要耐心等着传召就好了。
紫禁城永福宫的小祠堂内。
布木布泰跪在蒲团上,双眼紧闭,正在虔诚的祷告着。
祠堂大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拉来,福临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冲着还在祷告的布木布泰质问道:“为什么要让阚先明做这种事?”
布木布泰听到他的质问睁开眼睛,不紧不慢的完成了祷告,然后在苏茉儿的搀扶下从容的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摆。
布木布泰站定,给旁边的苏茉儿使了个眼色,苏茉儿会意,便关上门出去了。
待苏茉儿走后,布木布泰看着福临,语气平淡的说道:“从你开始筹划从多尔衮手中夺权的那一刻起,就应该预料到所有的结局。”
“这个世道很公平的,得到一些东西,就会失去一些东西。得到的越罕有,失去的也就越珍贵。”
“所以这就是你联络舅舅要挟阚先明去刺杀多尔衮的理由!”
福临被气的青经暴起,冲着布木布泰吼道:“他有孔明东方朔之智,为什么你们要背着我让他行荆轲之事。”
布木布泰听到他的话冷笑了一下,说道:“皇儿啊,你可能是误会了,这件事我和你舅舅从未参与过。
害死他的不是我们是他自己,阚先明想要证明他有孔明之智,他得到了,付出的代价就是他要在青史上永远的销声匿迹,他得到了但是他也失去了。
儿啊,你想要从多尔衮手上拿回属于你的权力,现在你得到了,那么你做好了失去的准备了吗?”
布木布泰拍了拍愣在一边的福临的肩膀,笑着推开门走出去了。
福临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底心开始阵阵的冒着寒意,皇额娘的话中有话,让他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另一边董浣浣在家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孟章砚。
董浣浣也不是没有想过会再见到他,只不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着装见到他而已。
孟章砚此刻一袭白衣,头带白帽,颓丧的坐在董浣浣的对面。
多尔衮新丧,全国上下都在“哀痛不已”,他这样着装确无大碍,只不过拒她所知孟章砚和多尔衮在历史上没有什么交集,他这一副哀痛的表情着实让董浣浣有些不明所以。
很快孟章砚便解答了她的疑惑,“家师新丧,临走前嘱托我,让我来见你一面,把这封信让你转交给他。”
“你师傅是谁,让我把信转交给谁?”,董浣浣一脸莫名的问道。
她不记得她结识过这么一号人物。
“家师阚先明住在大兴安岭深处的草庐内,是双耳的原主人。”
他的话勾起了董浣浣的回忆,好像那一次他从山洞里救他们出来之后,离开时说的就是去找他师父。
“双耳是谁?”,董浣浣接着问。
“双耳是两匹狼,或者现在应该叫他们小乖乖和小甜甜。”
“他是小乖乖和小甜甜原来的主人!”,董浣浣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惊呼道。
虽然她从来也没有见过阚先明,可是他们未免也太有缘分了吧。
孟章砚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也是安齐修的谋士。”
激动的董浣浣闻言,热情瞬间冷却了一半,缓缓的坐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