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亭与方证大师都没有提起令狐冲,但他们二人心里都明白,此事已定。
早在数日前,杨秋亭便给方证写了信,将令狐冲的伤势和求取易筋经的想法尽数吐出,若是方证别有他想,那他二人是绝对是无法顺利进入少林寺的,更何况是被两个少林弟子迎过来带进去。
方证大师知道他另有打算,也不再过问他手里的辟邪剑谱,留他在寺内住下来,只等令狐冲的情况好些,转醒后即可授他易筋经。
但他们没想到,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月。
方证大师还好,他看过令狐冲的伤势,知道必须等他好些,才能开始疗伤。
杨秋亭就十分难受了。
他原本就存着快点走完剧情的念头,趁着他的东方闭关,赶紧来给令狐冲治好伤,把令狐冲与任家的关系彻底截胡。
结果因为他一时嘴欠,弄得令狐冲这一昏倒就是四十多天,说不准什么时候会赶上原著的三个多月,磨得他想回黑木崖,又不敢轻易离开少林寺。
唯一让他心里有点安慰的是,东方不败这一闭关,到现在都没出来,倒是跟他很像,一个关在小黑屋里努力,一个蹲在少林寺里数蚂蚁。
这段时间里,令狐冲的情况比刚来时更糟了,杨秋亭不愿损耗自己的宝贝内力,所以全靠方证大师的师弟方生大师给他疗伤续命,但终非长久之计,只能等他稍稍好转后,赶紧习学易筋经。
又一日,杨秋亭与方证大师的师侄觉月切磋一番后,就刚刚的交手聊了几句,说自己要思考一会儿,便不理他了。
觉月心知他是嫌弃自己没得打,讷讷的摸摸自己的光头,坐在一旁也开始自己练功。自这位杨公子入住以来,他们这几个被方证住持允许陪杨秋亭切磋的弟子们,均是多多少少有了长进见识。
大概这便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他在少林寺中很少出去,从不知道外面的人能有多厉害,没想到来了一个就能与他的师父相比,甚至还要稳压一头。
刚一开始,杨秋亭还是像往日那样谦谦君子的模样,下手极有分寸,后来就越来越熟,也不再客套,总是第一时间指出他们需要改进的地方,同时他们也将习得的少林功夫使出来,给杨秋亭补上这空白的一课。
似乎这位杨公子是心有牵挂的,总是盼着令狐少侠醒来,令狐冲不醒,他总是不放心。
而等到华山派的消息传来,杨秋亭的表现已经不是不放心了,而是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枯等。
他们各自休息着,便听觉月的师弟觉宁咚咚咚的跑过来,瞪着眼睛叫道:“杨公子,你的朋友醒啦!”
杨秋亭眼前一亮,登时站起身来,随着他便奔出去。
等到他们来到方证大师常年待着的石室,方证、方生和令狐冲都在等他。
方证依然是微微含笑面容和蔼的模样,方生满脸皱纹温和可亲,令狐冲的样子在这一个多月来倒是变了些,比往日更加清瘦了些,眉间眼角带着萎靡不振的疲惫。
一见他来,方证大师微微点头,道:“既然杨公子到了,老衲就直接说了。”
杨秋亭点了点头,先来到令狐冲身边,提住他的后衣领,省得他一会儿震惊悲伤之余大头朝下栽倒。
方证大师将易筋经的由来和效果细细说来,并提出愿意传予令狐冲,但条件是让令狐冲拜入他门下,当他的弟子,令狐冲要变成令狐国冲。
知晓易筋经只传内室弟子,不传外人,他要想治伤活命竟需要叛出师门归于少林,令狐冲愕然。
一旁的方生见杨秋亭没什么表情,令狐冲也没在第一时间反对,不由得笑道:“恭喜少侠,我方丈师兄生平只收过两名弟子,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少侠为我方丈师兄的关门弟子,不但得窥易筋经的高深武学,而我方丈师兄所精通的一十二般少林绝艺,亦可量才而授,那时少侠定可光大我门,在武林中放一异彩。”
令狐冲一听这问题大条了,当即站起身来,说道:“多承方丈大师美意,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晚辈身属华山派门下,不便改投明师。”
方证大师与杨秋亭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他,说道:“少侠,你眼下已不是华山弟子了,你自己只怕还不知道。”
令狐冲吃了一惊,颤声道:“我……我……怎么已不是华山派门下?”
方证大师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来,道:“请少侠过目。”手掌轻轻一送,那信便向令狐冲身前平平飞来。
令狐冲双手接住,只觉得全身一震,感受到方证浑厚的内力,不禁骇然。
他见信封上盖着“华山派掌门之印”的朱印,上书“谨呈少林派掌门大师”,九个字间架端正,笔致凝重,正是师父岳不群的亲笔。
令狐冲隐隐感到大事不妙,双手发颤,抽出信纸,看了一遍,真难相信世上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