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旁的或恢弘大气或庄严肃穆的寺庙,这大台寺的门前居然种了不少花草,且很有些珍稀品种,打理得极为精心。
一个僧衣男子自里面走出来,冲萧子醨合掌道:“你这一来,又闹的我这里没了清净。”
萧子醨含笑还礼:“一川修行这么多年,怎地还是口不饶人?”
叫做一川的男子摇头,看向萧子醨身后的锦瑟,“这位是?”
萧子醨道:“这便是内子。”
锦瑟原本因为一川心中惊讶,听见萧子醨这样说又是一惊,就拿眼狠狠一瞪。
这位一川师傅,年纪不过三十上下,面貌俊逸,颇有些不染尘埃的超然姿态,锦瑟实在没有想到,竟在这里见到这样一位人物。
但仔细一想,能与萧子醨相交的,定非凡人。
听了萧子醨介绍,一川认真地看了看锦瑟,浅笑道:“若是阿仪还在,我们的女儿也有这般大了。”
一川这话说的极为自然,神情里更是露出向往。
锦瑟听得诧异不已,这位不是身处红尘心在方外的修行之人么,怎地竟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待见到一个捧着酒瓮的小沙弥经过,锦瑟愈发惊讶。
萧子醨不动声色地捏了捏锦瑟手掌,看向她淡淡一笑。
锦瑟自己尚且心如乱麻,便也就放下了这件事不再多想。
厢房早已收拾妥当,这回锦瑟与萧子醨是分住在相邻着的两间屋子里,锦瑟一看,先就松了口气。
安顿下之后,萧子醨牵着锦瑟在山间慢行,对锦瑟提起了一川的往事。
“你可听说过何生?”萧子醨悠悠一叹,抬头看向天上流动着的白云。
锦瑟顿了顿,记起了这个名字。
她的确听说过何生,那是当年名满京城的风流人物,只可惜命运不济,何生后来不知去向,也有传言说何生早已不在人世。
其实说来也简单,何生几经波折与心爱之人修成正果,却不料一场大病天人永隔,悲痛欲绝的何生在爱妻坟前做了一首伤妻赋,然后当场落发。
虽然事情过去了很多年,何生的事情却仍在京中的闺秀圈中被津津乐道,甚至成了痴情男儿的代表。
锦瑟心中一动,原来这位一川,就是不知去向的何生。
萧子醨顿足,看向锦瑟道:“我敬他是重情之人,也曾有过效仿之意,两年前我来这里,正是为了落发……可惜我牵累太多,不能同他一样只顾自己。”
说着,萧子醨微一勾唇:“幸好我没有落发,如若不然,哪里有我们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