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卡号不是他本人的，是一个姓赵的人的。陆璨想也知道他现在不敢用自己的银行卡。

陆璨给他转了一万，再用自己的手机把电话拨回去，“转了。以后别再找他，有问题打我这个号。”

那边接电话的换了个声音很嘶哑的人，特别高兴地答了一句，“行。”

挂了电话看看时间，还不到零点。陆璨给沙发上睡着的岳一依盖了个毯子，又把桌上的瓜果零食补充了一些。

岳一霄很快就回来了，带着一身的烟火气。

“我回来了。”

“嘘。”陆璨把食指抵在唇边，“一依睡着了。”

“哦，让她睡。”岳一霄压低了声音，去沙发上拿了自己的手机，“没人给我打电话吧？”

陆璨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光删了短信，忘了删通话记录。

岳一霄果然就翻到了那个记录，问他，“这个电话你接了？”

陆璨只好点头，“……嗯。”

“别搭理他，下次直接挂了关机。”岳一霄倒是没太在意，看完了就把手机扔到一边了。

陆璨松了口气，“好。”

跨年的钟声开始敲响，电视里的主持人和各族人民一同倒数。

但陆璨和岳一霄并排坐在沙发上，气氛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许的不自然。

陆璨想了想，还是觉得解释一下比较好，“他……没说什么，就是要钱。”

“他三天两头找我要钱，我哪来的钱。”岳一霄哂笑，“没事，反正他就打个电话，他不敢来找我。”

这话多少有些水分。既然经常打电话要钱，那陆璨觉得岳一霄以前肯定是给过他钱的。没给过钱，他就不会执着地一直打。

“他现在在哪儿？”陆璨问。

岳一霄：“不知道，好像在云南那边。”

跑了那么远，看来他还是怕的。

“大过年的说他干什么啊，都从去年说到今年了。”岳一霄从果盘里捡了块椰子糖丢给陆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陆璨把糖纸剥开，咬住奶白色的椰子糖，从牙缝里问他，“霄哥吃糖吗？”

“靠。”公然耍流氓。岳一霄整个人都躲远了，“不要，你自己吃。”

“吃嘛。”陆璨又坐过来。

岳一霄被挤到了沙发的尽头。

“啧，你这跟谁学的啊。”岳一霄伸手推他，“你以前不这样的，你往那边点我没地方坐了。”

陆璨一动不动，“那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以前的，你快变回去。”

陆璨委屈，“你不爱我了。”

“哎，不是。”岳一霄崩溃挠头，“都喜欢，你啥样我都喜欢行了吧。”

陆璨不说话，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岳一霄简直脑壳疼，最后还是凑到陆璨嘴边去了，“糖呢？给我。”

陆璨阴谋得逞，得意地把人接住，压在沙发上好一顿啃。

椰子糖特别甜。

糖水来不及吞咽，顺着岳一霄的唇角就流下来了，都是乳白色的。

太……了。

陆璨看得脑子嗡嗡的，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脑袋上去了，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

岳一霄突然伸手抽了两张纸巾，按在了陆璨脸上。

“陆璨你可真出息。”岳一霄都气笑了。

陆璨不明所以地拿下纸巾来，上面赫然一片鲜红。

他流鼻血了。

“是挺没出息的。”陆璨也笑了，起身去洗手间处理鼻血。

陆璨走了以后，岳一霄就看见沙发另一边原本躺着睡觉的岳一依，正幽幽地看着他。

“一依醒啦。”岳一霄尴尬地摸鼻子。

岳一依没理他，扭过头看电视。

春晚的例行压轴，难忘今宵。岳一霄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难忘的，又没个好看节目。

不过今年今宵倒确实是有些特殊。岳一霄舔了舔嘴巴，还有甜甜的椰子味呢。

……

初一早上吃了饺子，陆璨就换了衣服去奶奶家了。年不在一起过，大年初一总归要去看一眼。

本来岳一霄还问了他，要不要去给妈妈和舅舅拜年，这才得知彭子妍看过陆璨当天晚上就飞回澳洲了。

其实岳一霄有点不理解他们。他觉得母子哪有隔夜仇，即使这么多年不见，感情也能很快联络起来。

不像他，早就没有机会了。

陆璨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一方面是离得近，另一方面岳一霄觉得他根本就不是去拜年的，就是例行去看一眼人还活着没有。

“奶奶还好吗？”岳一霄随口问。

陆璨不太想提她，“就那样。”

岳一霄识趣地闭了嘴。除了彭子然，陆璨对其他的家人们都很抗拒，他感觉到了。

想到彭子然，岳一霄赶紧拿出手机给他拜了个年。

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彭子然才有了回应。他拉了一个只有他们三个的小群，然后给陆璨和岳一霄一人发了个大红包。

彭子然：“新婚快乐！”

彭子然撤回了一条消息。

彭子然重新发：“新年快乐！”

岳一霄假装没看见，挑了个可爱又喜庆的表情包：“谢谢然哥，新年快乐！”

陆璨正在厨房做饭，岳一霄就把他的手机拿过来，领了红包，然后复制了上面的表情包和谢语：“谢谢然哥，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