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深”
被眼前一幕吓懵了的程愿安终于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算了,你放开他。”
许霁深指间每一道泛白的骨节都像是透着置人于死地的狠劲。
他没有马上松手只是对林澈冷冷道:“道歉。”
林澈的脸已经因为缺氧而憋得通红别说道歉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拼命的想要挣脱开却被许霁深的力量压制得死死的,半点不能动弹。
高中的时候,两人也曾打过架。
那时林澈就从没赢过。
“许霁深!他不能呼吸了!”
程愿安见林澈脸色不对,有些着急的拉扯着许霁深的手臂。
后者这才一脸嫌恶的将手松开无动于衷的看着林澈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等林澈慢慢直起腰,许霁深再次冷冷重复:“听到没有道歉。”
林澈摸着脖子冷笑几声,“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说的难道不对?”
这句话成功的再度点燃了许霁深还没降下去的那股怒火。他刚朝林澈走了几步程愿安赶紧将他拦腰抱住,“别打了我根本不在乎他说我什么我妈还睡着别打了。”
许霁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罗卉,攥紧的拳头慢慢松了开。
他摸摸程愿安的头,眼中的那份戾气渐渐化开低头温声道:“对不起。不打了,听你的。”
中学六年,林澈从未见过许霁深对哪个人这么温柔过。
即使是和他关系最好的时郁,他也是清清淡淡,最多也就是对他稍微宽容一点罢了。
他以为这人就是天性凉薄,无论他后来怎么示好,他都像块捂不化的冰。
原来,是他一直错了。
看错了许霁深。
也看错了程愿安。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挺可笑的。
他捡起刚刚被许霁深从口袋打掉的笔,淡漠的看了程愿安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许霁深冷冷瞥着他的背影,直到听到关门声,他才完全收起周身的那股敌意。
他转身将刚刚搁在门口的东西拿进来,“阿姨熬的汤,老杨刚刚送过来,你趁热喝一点。”
程愿安坐到桌子旁,看着他一脸平和的将保温饭盒从袋里拿出来,像是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刚刚如果我不拦你,你会把他怎么样?”
许霁深将碗筷摆到她面前,问:“吓到你了?”
程愿安也不是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但他今天这样对待林澈,是她之前没有料想过的。
她如实回答:“有一点吧”
“只是教训一下而已。你放心,我有分寸。”
许霁深将汤碗挪过去,提醒道:“快喝吧。”
许霁深撒了一个谎。
刚才,他并不只是想教训一下林澈,他也没有顾及所谓的分寸。
一切都是下意识的行为,没有理智可言。
就像在玉良那一晚,他没有想过后果。
只是那一次,他后悔了。
这次却没有。
罗卉入院的第二周,许霁深请了一名专业陪护来病房帮手。
程愿安回到安禾重新开始上班,下班后和夏吟一家替换,轮流陪在罗卉身边。
许霁深本来想让她休个长假,但她天天待在罗卉身边,每天在希望与绝望间反复,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煎熬着,比上班还累。
两人商量之后,她最终还是回了安禾,只是和尤铭申请了每周多一天的假期。
科里同事都知道她母亲住了院,有什么事也尽量不麻烦她。
她每天往返于安禾和明仁之间,融侨里一直没回,罗卉的病房几乎就成了她的新家。
期间,许家人过来探望了两次,许雯珈倒是隔三差五的就过来陪陪程愿安。
许齐昌提出将罗卉转到安禾,许霁深却拒绝了。
当天,程愿安听到许齐昌在走廊尽头跟许霁深抱怨:“自家人生病了跑到别人医院治疗,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安禾有多差。”
虽说是外人,但她听在耳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以前听人说许家凉薄,她觉得还好。
慢慢的,好像多少能体会到那么一些了。
因为这个,罗卉是许霁深岳母这件事一直仅限于张世良知道。张世良与许家老爷子认识,碍于情面,也不敢乱传。
和许霁深发生冲突的第二天,林澈去张世良那询问程愿安和许霁深的关系,张世良也只说,两人只是私交较好,不存在什么不正常的关系,还嘱咐林澈不要瞎想。
但许霁深和程愿安频繁出入明仁,再怎么也逃脱不了群众雪亮的眼睛。
很快,安禾内部就开始流传,总裁大人和程医生私交甚密,为了避嫌,程愿安才将母亲故意送去明仁治疗。
心胸科室的同事自然也都知道了。
趁程愿安不在,徐万峡在办公室调侃:“程医生也真是啊,为了避嫌连都送给竞争对手了,许总这为了爱情牺牲还挺大。”
邱晏在一旁不悦的反驳:“徐哥,再怎么开玩笑也不应该拿人家家人生病的事情乱讲吧?你愿意给我们安禾贡献点?再说那些传言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真假就别传。”
徐万峡“啧”了一声,“都那么多人看到了,又不是我说的。这程医生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想不到还挺放得开,居然能勾搭上许总也不知道那正牌许太太知不知道自己老公在外面这么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