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叔京回头一想,避不过这一手还真未必是实力碾压,毕竟自己现在才恢复了六道,而且刚刚喝大了,起身都用掉一道,算来也不过普通人两三年的功力水平,那避不开是正常的,如果是三十道灼息全复怎么着也能有十几年的功力水准,那要一招擒拿自己还真不容易。
便直接把地上锤子一捡,立时又投入了无限的事业之中,打铁!
只要在这里把这些镔铁和玄铁给融了,别说灼息恢复,就是再破几炼也是有可能的,考虑到那个天狼将军说不定啥时候真脑子发抽,灼息当然强一分是一分,论悠长久战,千钰诀的确不行,可要论起爆发力是天下罕有,十道灼息凝于一击便是四十年功力,这样的一击也就夜天行这种根基稳固的宗师能抵挡化解,其他人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考虑本身肉体能否承受如此大力,以此时三十道灼息之力,说一句,一招之内天下无敌怕也是说得的。
而且伏高的盾斧兵甲和莫斡的弓箭还有其他几人的装备也都是要时间的工程,起码也要几天,来得及,谁怕谁。
太叔京便一连数日没再出去,日夜不休操作熔炉,之前的几天因为要分灼息给灵剑和积蓄恢复,加上白天有其他人在,效率不算快,到了后面灼息基本全部恢复,一到深夜便能听见炉火噼啪爆燃之声,还能看见红光爆起吞吐不定,不是没人看见,而是燕人们意外的正直,说不偷师就不偷师,看见听见全当不存在,睡觉。
也多亏如此,效率提高许多,很快就把三个千人队的装备整得七七八八,倒是定制的东西费劲,一时还没完工,不过燕兵们也都很感激这个语言不通的南人,毕竟得到的帮助是实在的,看得见摸得着,要通语言干啥?
何况这个南人得了空还能指点其他铁匠,帮把手,当然也不需要沟通,直接比划几下,照着做就是了。这么一来二去竟然还收拢了不少人心,一般来说千夫长这种职位和阵军是不会找上区区一个百人队材官来修理装备的,他们自己多少也懂一些,可太叔京手艺好,弄出来的武器锋芒毕露,而且耐用不弯,连带着后营铁匠都沾光,名声一传个个都来了。
太叔京乐得和花儿似的,本来还一直嘀咕自己拿了许多镔铁玄铁来锻造有以权谋私之嫌,说不好还会被人抓住把柄,一个南人在燕军,想对付你都不需要太费脑筋,有由头那就更容易了,这下可好,来修来造的都是以各自所属名义取了铸材来请他锻,完全没有问题,全军长矛短斧尽自太叔手出,你要搞他?你算老几?
这名声都传到关上去了,不少人都借着换班要到后营给自己整一套新的,谭佐是基本不上阵,他自己的东西本来就比很多人强了,天狼大将军眼见着厅外守军都跃跃欲试,连站岗都要闲聊几句关于那后营材官的手艺,心里可别扭了,又没法说什么,当兵为将,希望兵甲皆精是罪吗?就算是那个南人真借着材官身份笼络人心也得有真本事才行,也定不了罪啊。
他最多在心里骂一句,“奸诈铁匠,竟使如此手段笼络人心!”也就不会做什么了。
这一切太叔京完全没有谋划,他只是在一心打铁练功而已,不知不觉就成了这样的形势了。
另一边越军大营,先锋主将弈逊看着群山元帅发来的令文,脸色十分难看,文中写道:“蛮军不过两万之众,汝卖弄小谋竟至如此大败,我大越颜面扫地,何言报国复土?”
他弈逊也不是傻子,密令先来算是群山元帅给了自己面子,但这面子不值钱,按元帅之意就是即刻立即点兵反攻,一雪前耻,真等军令明文再来就不是勒令进兵了,而是斩败军之将传首三军,诸将必当奋进不可贪生怕死。
可进兵?现在怎么进兵,那蛮军大将悍勇无敌,自己这边虽然死伤数千人,还是数倍蛮军,可个个心惊胆裂,他当时不顾一切也要射死萧南雪主要原因就在于此,如果真得手了,现在越军有多恐惧,就会变成有多勇猛,士气实在是决定战斗力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