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犹如白驹过隙。
从薛府回来以后,眨眼已经过去了半月时日。
陈景逸最近总感觉自己有点倒霉。
诸事不顺。
本以为和薛家结亲以后,父亲就会马上定下青龙令继承人,结果被那瘸子胡搞一通,这事儿居然就这样搁置下来。
心急如焚之下,陈景逸只能外出寻点乐子,自我开解一番。
原先常去的杏春楼,从那件事发生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看看的念头。
已经够丢人了,就别再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既然不逛楼子,陈景逸就想着干脆豢养两头凶兽解解闷,当下便叫来几个好友,一齐去了金云阁的拍卖会。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金云阁,也看见了那几头从南边运来的獠犬,光看那畜生的眼珠子,陈景逸就知道这是吃过人的野兽,心中喜爱的紧。
按照常理来说,他当日并没有隐藏身份,京都之内敢跟陈家少爷抢东西的,也就那寥寥几位罢了。
金云阁开价六百两白银。
陈景逸估摸着最多七八百两就能拿下来。
可惜没等他叫价,阁楼上便有人开出一千三百两多一文钱的天价。
这价格出的稀奇。
陈景逸摸了摸钱褡子里那几张,刚刚从库房里支出来的,价值一千三百两的银票陷入沉思。
果不其然。
当天晚上,他便闻到了东院儿里传出来的狗肉火锅的香气。
没得玩儿了,那吃饭总行了吧。
陈景逸冷着脸去了平日里最喜爱的徐鸭记,琢磨着来几盘冷热鸭碟开开胃。
刚刚走进楼里,便看见掌柜的满脸惭愧的走过来,伸手指了指楼上,那是自己平日里坐习惯的靠窗位置。
陈景逸站在楼梯上抬头看去,只见那个熟悉的瘸子正淡笑着卷鸭饼,然后轻轻放进薛家二小姐那张油嘟嘟的小嘴里……
得嘞,这下连饭也不用吃了。
撑着一肚子怨气回到西院儿,陈景逸准备喝两杯闷酒,抬抬手,便看见小厮带着熟悉的惭愧表情走了过来。
“二少爷,您最喜欢的仙人醉都被东院儿的人提走了,说是吃火锅没了酒。”
“送酒的店家要半个月才来一次陈府……”
“要不您等一下,奴才明天派人过去取?”
陈景逸实在没忍住,伸手一巴掌抽翻了小厮。
等一下,等一下!
兵权要等一下,买条狗要等一下,吃个饭要等一下,现在他娘的喝个酒也要等一下!
这三个字近乎成了陈景逸的梦魇。
他突然发现,一旦东院儿那个瘸子出手,自己所有的习惯都要被迫改变。
尽管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但短时间内全部堆在一起,竟是让陈景逸有些心神崩溃。
原来还指望着对方和薛家结亲以后,自己就能彻底解放出来,从此手握大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陈家少爷。
可现在,薛家二小姐都住进了东院儿,父亲也绝口不再提结亲的事情。
陈景逸突然有种看不见未来的感觉。
“……”
站在家门口沉思许久。
他深呼一口气,转身朝着不远处一颗大树走去。
树下有个老头儿摆了个棋摊,正一个人在那里琢磨残局。
陈景逸自顾自的坐了下去,捻起一颗黑子:“玩儿一局?”
不就是些吃喝玩乐的东西嘛,活人还能给尿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