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卷 河洛天子会 第二十三章 刀剑舞天穹(三)(1 / 2)星尘武者首页

“安哥,这莫名其妙,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军帐中,司马龙有些焦虑,表情也比较凝重,他知道,突然来那么一句,徐行是不太可能在乎的,虽然他也是有自己的斟酌,毕竟,按照司天离的说法,徐行有紫微帝星的气运加护,也就是所谓的星主。

只是,气运这东西,星主这个说法,毕竟还是不太靠谱,司马龙所在的家族,虽然相对来说比较传统,可是未必就愿意相信这些,尤其是这绵延万年的乱世,让很多传统文化中的信仰之说,变成了空话。

“这有什么好不对劲的吗?”

“你不也是在我落魄时,义无反顾的来投奔吗?”

司马龙知道,徐行一定会用这个事来反驳自己,尤其是作为一个倒贴的人,更是没有资格无视客观事实。

“安哥,你山穷水尽时,我来投你,乃是为了全两大家族之情,你我兄弟之义。”

“谈什么义无反顾,这是一种责任,今天,若是你我兄弟身份互换,你照样也会无条件的挺我,不是吗?”

说是这样说,徐行和司马龙都非常清楚。

徐行不是风安。

司马龙也不是许龙。

两个人,所面对的挚友,都并非当初的原版挚友,乃至时空秩序失去平衡后,错位交互的代替品。

正如同狸猫换太子一般,乌龙而已。

“钱开,柳宓,林智,杨勇,这四人,都是在吴城,就跟随安哥的忠义之士,虽然实力不济,却在普通人的行列中,可以占有一席之地。”

“此可以为援护,而不可视作栋梁。”

“刘关张三姐妹,加上诸葛,黄贞,这五个人的团体,自成一派,乃是蜀中派系,可以视作栋梁,却不能为援护,有求未必得应,颓败未必不反,惟愿安哥,思之慎之,切莫太相信人性。”

“玄家兄弟,同茹薇嫂嫂,分别出自上官一族,云氏一族,自从上官先生辞世以后,司隶的三大家族,也在明面上分道扬镳了。”

“如今,郭,周两家闭门不出,独有上官一族尚且中立,却也没有明面上的表态,玄家兄弟,来投安哥,本意就是希望以上官一族,支持安哥,到时,天下再起刀兵,九州混战,司隶多半要内乱,往安哥,警惕三思,切勿入迷太深。”

这些代表着不同势力的人,被司马龙说了个通透,唯独对于吴城派系的头目,杜家兄妹,还有牛文所代表的西北边关土匪是只字未提。

对于自己所代表的河洛司马一族,更是想都不敢想。

邹氏一族和沈氏一族,虽然在家族势力方面,并不弱于司马一族太多,可是既然司马龙已经做了邹虎,沈豹的代言人,那么他们三人,也就等于是代表了家族,来表态,来支持徐行。

如此,徐行更是要加以思考。

更何况,西楚现在还养着两派闲人。

其一是大楚的幸存者,大楚王妃,虞美人,大楚司天监首席,司天离。

其二是自越城来的小三色堇,红荆,黄莲,蓝莹。

如果说,虞美人和司天离,是一种精神象征,那么养闲人,尚且可以接受。

毕竟徐行屠城了,在大多数楚人眼里,他是一个残忍无情的杀人魔,点燃了乱世烽火的暴君。

虽然其中有隐情,但是徐行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去解释,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虞美人知道徐行的苦衷,也知道,徐行是为了大局着想,面对司天离的狡诈阴毒,虞美人也是暂时搁置,不予理会。

徐行曾经拍着胸脯说,会为乱世结束后的太平盛世,主持公道,司天离,只是一个媒介,一个工具,真正的幕后主使人,才是虞美人真正的仇人。

至于小三色堇,他们原本是越城六花,更是仁山的结义妹妹,按照常理来说,结义兄弟,姐妹,应该一辈子互相扶持,陪伴于低谷,共富贵于巅峰。

仁山经历了吴越合并,自号楚皇的巅峰,一般剧情的发展,会是越城六花,都封个国公之类的大爵位,来个上将军之类的大官职。

可惜,小三色堇的贡献,似乎并不足以让仁山满意,这次自号楚皇,更是让很多人持反对意见。

当然,这个反对意见,只是老百姓们的意见,庙堂上的那些站队举手投票的人,可不在乎谁来做主子,混混工资,享受一下特权即可。

天下安定?

若是他们这些人真的有这种觉悟,有这种责任心,哪里还有什么天下大乱呢?

“阿龙,说实话,如果你的这些话,说给风安听,尚且有点意思,但是你和我徐行说,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讲道理,你和我掏心窝子,那假如以后,风安回来了,你也和他掏心窝子吗?”

徐行说的是玩笑话,但是语气却很严肃,其实,他是希望司马龙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的记忆里,许龙是个沉默少语的人,内敛的性格,和自来熟的自己,性格可以说是完全相反,也正因如此,才可以做到互补。

然而,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了这个世界的司马龙之后,他只觉得,司马龙是一个特点比较明显的人,有野心,却极力隐藏,很努力,却很少显山露水。

事实上,司马龙只有在徐行的面前,才会做到,直言不讳,毫无保留。

纵然是与邹虎,沈豹二人相处的时候,也时长留一手,不把心中意图,尽数讲明,这算是一个好习惯,却也是变向的,辜负了邹,沈二人对于司马龙的真诚。

做人,固然要留一手,但是也要看人。

别人给予了十分好,且不说用十分真心来回报,九分是应该的,勉强及格的。

“安哥,不管你是从哪个平行世界来的,对于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占据的位置,在这个世代,所担任的角色,以及相对应的责任,值得我付出全力去辅佐你,我也清楚,凭借我的能力,要改变天下大局,真的是天方夜谭。”

“可是,我始终坚信,个体组成群体,正如同家庭组成家族,是一种必然会出现的递增关系,与好坏对错,没有必然联系,只是看一个群体,是否有凝聚力。”

司马龙说的很清楚,他知道徐行不是风安,也知道,自己无法代替徐行心目中,许龙的地位,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徐行已经和风安,彼此互换了身份,那么至少在恢复原状之前,大闹一场,也不辜负可遇不可求的穿越之行。

“穿越这种事,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我到现在,都无法确定,到底是我的记忆错乱了,还是真的穿越了,来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其实,在得到先生逝世的消息之后,我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一直活在梦境中,因为自从七岁起,我便把先生,当做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能够害死天下无双的人,这种事,我不能接受。”

徐行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那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穿黑色锦袍,腰间别着一枚黑色玉佩的男人,高高瘦瘦,相貌俊美清秀,神采飞扬,说话很有磁性,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散发着慈爱的温暖。

人说是,师徒父子。

上官雄既然把徐行,视若己出,那么徐行尊上官雄为父,也是理所应当。

说实话,天下之所以大乱,就是因为这些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意义,所处的位置,所要承担的责任。

乱糟糟,脏兮兮,让人执着,却又迷失了自我。

一个如同父亲一样,精心呵护自己的人,倾囊相授,为人师表,虽然放纵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喝酒,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算是错误,可是徐行并不似风安那般,需要禁酒来维持水元素异能的操控。

所以,在能力者的世界中,未成年人严禁喝酒,似乎并没有那么严厉。

并且,九州人,其实是有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很多长辈,尤其是男性长辈,自己在喝酒的时候,都会想坏心思,用筷子沾一点点酒,然后去给小孩子尝尝,当他们看到小孩子,疯狂吐舌头,被辣苦的时候,猥琐而附加着成就感和欣慰的笑容,就油然而生。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总是要找点乐子。

对于上官雄而言,在看到徐行偷酒喝的那一刻,他知道了,这个小子,和他父亲一样,都是喜欢占别人便宜的机灵鬼。

青梅酒,是有非常明显的果香的,并且大多数的青梅酒,都是以糯米酒,搭配酿造,更加类似于酒精饮料,酒精果汁。

所以,就算是小孩子,只要适度饮用,青梅酒,也是照喝不误。

诚然,风安在小时候,是滴酒未沾,他是个很守规矩的人,所以不曾破戒,在水元素的传承制度下,未曾破掉处子身的风氏一族的族人,是不可以喝酒的,原因很简单,酒精会影响水元素的稳定性,容易出事。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破了处子身,就可以饮酒了呢,莫非女人的温柔乡,更容易让男人陶醉,所以喝酒,也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吗?

其实原因也非常简单。

这只是心理作用,就好像一些人,求神拜佛的时候,要闭上眼睛,跪下来,烧香,嘴里面还要念叨几句经典台词。

比如说,无量天尊,阿弥陀佛这些简单的祈祷。

说实话,祈祷这种事,可信可不信。

相信就有。

不相信就没有。

徐行一生,都算是半个唯物主义者,却单单是对于上官雄,他坚信唯心主义,他觉得,下辈子,上官雄还是他的好师父。

“上官先生已经不在了,讨论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安哥,不管你是徐行,还是风安,我都希望,你能够好好想一想我刚刚说的话,现在的你,一言一行,都关乎到百万人的生命。”

司马龙言尽于此,也不愿意多说,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难听的话,也都说了,唯独就是吵起来,让徐行有一个更深刻的影响了。

可以有,但没有必要。

看着转身离开的司马龙,徐行皱了皱眉头,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沉默了,眼泪划过面颊,那一刻,幼年时期的友情,一幕幕都涌上心头。

明明知道,司马龙并非许龙,明明知道,有些话,不该说的那么清楚,那么通透,可惜,现实改变了太多太多,就算是知心挚友,也难免会出现,意见相左的情况。

如今,司马龙为了西楚内部的政治稳定,希望徐行能够多防范这些外来的人士,他说的话,也比较可疑,这几派人里面,他算是完全认可钱开一派,就算是同为河间名门的,云氏一族,上官一族,他也没有说,百分之百的认可。

原因非常简单。

钱开一派,柳宓,林智,杨勇,都是普通人,虽然是武将,却没有那种独当一面的魄力,本质上,还是依附于徐行的将才。

反观其他势力,要么是能力者,背后有强大的家族支持,更事文武兼备,有野心,有抱负,最重要的是,都有隐患。

老派有隐患,新派也是如此。

刘关张三兄弟,除了刘贝以外,关张二人,都是军事能力非常出众的人,诸葛的八阵图阵法,也是当世一绝。

此所谓,巴蜀势力中的,蜀中势力。

通达兄弟,王通是个阳谋不济,阴谋百出的鬼才,心思坏的很,更是懂得做人情,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把周遭势力,都合并在了一起,得到了将近六七成世家贵族的支持,那些从西楚其他地方迁徙而来的狠角色们,也都依附于通达兄弟。

刘达这个人,脾气是暴躁了一点点,做事也直接了一点点,甚至偶尔还会不分场合的发难,但是他依然保有分寸,这次襄县西门的保卫战,徐行身后的诸将里,便是两个人,最为出彩。

其中一个,正是刘达。

拼杀时,追击,一气呵成,顺势而为,世之虎将也。

此所谓,巴蜀势力中的,巴中势力。

除了巴蜀以外,北方的外来势力,也对目前的西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云茹薇,姑且不谈,他是风安的未婚妻,理论上来说,徐行应该伪装成一个好丈夫,但是为了时空秩序不继续失衡,绝对不能与其发生任何的关系,哪怕一次都不行,毕竟,自己绿自己这种事,真的是千古罕见。

单单只是说玄家兄弟,在司隶时,便已经当地有名的豪杰,侠士之风,虽然镖局,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而且黑白通吃,算不上干净,但是这也要分人。

玄家兄弟,有为了天下苍生而赴死的大义之心,单单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远超很多人了。

军事能力方面,因为玄家兄弟,继承了上官雄的木元素异能,所以整体来说,作战勇猛,堪称虎将,加上兵法的天赋,也是让其,拥有了排军列阵的能力。

司隶,河洛一代的情况,大概就是如此。

抛开司马龙,邹虎,沈豹不谈,徐行要面对的北方派系,基本就是这样。

再者,便是刚刚从晋西北,辗转而来的新势力。

叶宸,王强,戴宇。

看起来,他们可以作为一个势力,但是实际情况,却和大家所想象的完全相反。

叶王二人,固然是同伙,但是戴宇,却一向是独来独往。

说实话,从徐行的角度出发,戴宇独来独往,不巴结任何人,只是和自己,直接正面沟通,该做事的时候做事,该休息的时候,自己休息,看似孤孤单单,实则生活也并不枯燥。

最重要的是,作为老板的徐行,看到一个工作负责,认真的员工,还不拉帮结派,真的是太欣赏,太喜爱了,属于是不可多得的文化瑰宝,堪称,万中无一的存在。

不过,晋西北的情况,重点是在于叶宸,王强二人。

这二人年纪相仿,所以行为意识方面,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代沟,在工作方面,王强是武将,叶宸是文官,本质上,不会有什么恶性竞争这种情况发生,卖鱼的,不可能去讨厌卖菜的,他们不是一个行业。

一个庙堂文化,必须要有文官武将,至于到底是重文轻武,还是重武轻文,这个事,要君主自己来取舍判断,不能以臣下的好恶去顶多。

政治的核心,在于恐怖平衡。

一家独大,意味着一派势力,已经超出了统治者可以把控的范围了,这个情况,足以让王者的威严扫地,权力也会被逐渐架空。

若是效仿,伊尹故事,代为朝政,等到有贤君时,再还政于贤君。

反之,若是效仿,董卓这种,历代都有的权臣,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且不惧怕身后恶名者,那么朝纲紊乱,刀兵再起,就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就算如此,一些圣君,贤君,也可以力挽狂澜。

真正的强者,不是在顺风局里面,大杀四方,掌握一切,而是在逆风局中,绝境翻盘,不忘初心。

对于徐行而言,天下越乱越好,这样其他势力,就无暇顾及他了,他就可以完成当下的,两个最重要的事。

其一,是屯田积粮。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古代战争中,为什么一些军人,宁可不要赏金,也要多拿粮食,正是因为兵荒马乱时,有钱未必能够买到粮食,但是有粮食,就能够担保自己不会饿死。

徐行始终认为,在天下没有安定前,尝试着,努力一下,让老百姓们吃饱穿暖,提高一下生活质量,便是贤君所为了。

至于五帝时期的尧舜禹,更是想都不要想了,无私奉献的精神,徐行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其二,是与民休息。

众所周知,徐行在吴城的时候,就已经开办了免费学堂,所有的学生,只要符合年纪要求,就可以去学校里面读书写字,学习各个科目的知识,以此来充实自己。

现在的襄县,已经逐步取消了货币,人们都是用劳动换取粮食和资源,只是,此刻的徐行,还不明白,大黑锅好背,这大锅饭,可不好烧。

或许,仅仅因为现在的粮食,并不充裕,要说搜刮油水,还真的是一滴油水都没有,并且所有的粮食,都会按照固定规格登记做表格的,在杜康离开襄县之前,他就是帮忙统计和摘录资源进出本的人。

现在这个工作,被徐行交给了虞美人手下的几个女人,按照徐行所说,男人就应该干体力活,这些精细的,轻巧的文职工作,就由女人来完成。

如此,才是社会最合理的分配方式。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其实,粮食和各种资源,都已经按照推陈出新的方式,合理储存和使用了,按理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然而,徐行接下来的安排,似乎除了一点点问题。

先前,他尝试着做免费医院。

如果说,免费学校,取得了很明显的成功,那么免费医院,就导致了一系列问题的发生。

教师的待遇,显然没有医师好,正因如此,教师们,对于现在的制度,并没有什么不满,或者说,不敢有什么不满,深怕自己的铁饭碗掉了,没饭吃了。

但是医师作为一个,高待遇的群体,在医院完全免费后,老百姓们,有了小病小灾,医师们就开始有种心理不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