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依一不敢再动了,口中道:“你是想要将大燕变成先帝时期那样,万国来贺吗?”
“嗯。”夜稹轻轻的应了一声。
“你晚上怎么喝酒了?”关于夜稹和先帝的事情,胡依一并没有多问,她心里隐隐的已经有了猜测,等合适的时候,才会得到印证。
但显然,如今这会儿不是合适的时候,所以她也不会趁着夜稹喝多了,就去问。
“今日是先帝忌日。”夜稹的头从胡依一的肩上滑落下去,胡依一眼疾手快的用手撑住了夜稹的头,让夜稹靠在自己身上。
“等这江山到了你的手中,你大可让它变得比先帝在的时候更好,若是先帝知道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我知道你能做到,你可是夜稹容初玄啊。”胡依一侧头看着夜稹闭上了眼睛的容颜,心里变得平静了起来。
“阿七,你会陪我一起吗?”夜稹抬起了头,直愣愣的看着胡依一。
“当然。”胡依一郑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夜稹眉眼带笑。
“阿七,容初玄可真是三生有幸啊。”夜稹喟叹了一声,靠在胡依一的肩上,闭眼睡了过去。
他的阿七啊,还真是不一样啊。
他今日喝了酒,原本就是想要借着这股酒劲把那些他现在想说又说不出口的话说出来,只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所以才提了个话头,想引了阿七来问他,这样的话,他什么都能说了。
但是他的阿七啊,偏生就不问,不想趁着他醉酒来问这些她明明很想要知道的事情,或者又觉得他没有告诉她的事情,她并不想利用这种机会去知道,她想他直接告诉她。
这样的阿七,他如何能不喜欢?
这一晚,夜稹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他用尽了所有华丽的词也无法形容那个梦,所以他只能说很美好,在他的梦里面,什么都有,有先帝,有胡依一,还有他从未谋面却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胡依一看夜稹睡得安稳,心里也甚是平静。
任外面如何风吹雨打,他们这个屋子里依旧是暖如春阳。
心安处即是吾乡。
自从魏灵月跟礼部尚书家里认亲之后,礼部尚书魏家就跟周王府多了许多往来,许是多年未见到女儿,如今好不容易认回了女儿,女儿却已经嫁作了他人妇,所以礼部尚书夫人陈氏觉得对魏灵月十分亏欠,因而隔三差五就要到周王府上去。
魏鸳自然陪着一起。
不仅如此,尚书府觉得亏欠了这个女儿多年,所以还特地给魏灵月补了一份嫁妆,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有了这份嫁妆,魏灵月的手头就宽裕了很多,因此魏灵月对陈氏倒也热情。
只是对于魏鸳,魏灵月怎么也热情不起来,她总觉得魏鸳看着她的神情有几分瘆人。
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现,抢了原本属于魏鸳的东西?
可这认亲一事原本就是因为魏鸳而起啊,若不是魏鸳在大街上看见了她,发现她们两长得一模一样,又这么会有这认亲的事情?若是魏鸳不想认,大可什么也不说,魏尚书他们也就不会知道这事儿。
直觉告诉魏灵月,魏鸳对她那若有似无的敌意,绝对不是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
直到有一次陈氏和魏鸳来周王府,魏灵月留她们用了午膳,正准备要回去的时候,就下起了大雨,因而陈氏和魏鸳都暂时留在了周王府,魏鸳还湿了衣衫,魏灵月让丫鬟带了魏鸳去她的屋里换衣裳,结果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魏鸳回来,魏灵月就亲自过去瞧了瞧。
结果却撞见魏鸳和夜无殇在那边相谈甚欢,吟诗作对,弹琴煮茶,好不和谐。
这个时候的魏灵月才恍然大悟,原来魏鸳之所以会对她有敌意,是因为她看上了夜无殇,所以对她心生嫉恨?
“我还说妹妹换个衣裳怎么去了这么久,原来是遇见了王爷。”魏灵月的语气还算轻柔,只是面上的笑意有几分冷淡,她在这一瞬间就想了许多。
比起她来,自然是魏鸳这个从小就在魏家长大的姑娘跟得魏尚书夫妇的疼爱,若是魏鸳也进了王府,那魏尚书夫妇必然是支持魏鸳的,那她跟从前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最重要的是,如今夜无殇对她早就不如从前了,瞧这会儿夜无殇对魏鸳的态度,就知道夜无殇对魏鸳必然是喜欢的。
也是,她不过是个市井出身的丫鬟,夜无殇从前喜欢的也不过是她的笑意温柔而已,比起魏鸳这种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大家闺秀来说,她哪里有什么赢面。
幸好皇贵妃死了,夜无殇为了堵悠悠之口,起码一年之内是不会纳妃的,况且哪有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的道理,何况还都是嫡女,尚书府也不能拉下这个脸来。
所以她有时间,也有机会去处理这件事情。